蔡心悦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花落月脚步一顿,然后还是迎上去,主动叫了一声“心悦。”
蔡心悦像是被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几分,抬头看她一眼,拍了拍心口,小声说“吓死我了。”
花落月问她“你怎么在这儿身体不舒服”
“没有。”蔡心悦摇了摇头,一下子又犹豫起来,摸到怀里抱的书就递过来,“你把书落下了,我顺路给你带过来。”
花落月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她,最后也没说这书她原本就是准备放在学校里,隔天再去图书馆还掉的。
这个点图书馆的还书处已经下班了。
“谢谢。”花落月接过书放进书包,想着明天再带过去吧。
“那个”蔡心悦踌躇再三,最后小声问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花落月说道,她看了眼时间,叫蔡心悦往外走,“回学校的公交车快停了,先去车站等车吧。”
她们一起朝车站走去,蔡心悦思索了很久“老样子”是什么意思。
之前她从没细问过花落月家里的情况。
“医生说很难再醒过来了,可这样也不算已经死亡。”出了医院大门,花落月才慢慢地往下说,“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医疗仪器显示她还活着,说不定说不定哪一天奇迹发生,就能睁开眼睛了。”
再渺茫的希望,也是一点点希望。
在母亲真正死亡之前,都不会破灭。
蔡心悦下意识抓紧了背包的带子“那你那你结婚就是因为这个吗”
“算是吧。”花落月坦诚地说道,“我没有办法负担得起那样的医疗费,而且我也想好好念完书,也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打工上。”
蔡心悦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与花落月不同,自幼家境优渥,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至于为吃穿发愁,即便不幸遇上重病,也有一定的风险防范能力。
而且她还有父母兄长,哪怕真的遭遇家庭巨变,也轮不到她挡在前面。
自然也不会需要她付出出卖什么。
对于花落月的苦衷,蔡心悦很难感同身受,但换位思考,也就渐渐能够理解一些。
“对不起”蔡心悦很小声地说。
“什么”花落月转过头来看她,像是没有听见。
蔡心悦摇了摇头,看向前面的马路。
还没到末班车的时间,车也还没有来,花落月回去与她同路,两人便在空荡荡的站牌前面站了一阵。
“那个人怎么样”蔡心悦问,“会不会欺负你”
“是个好人。”花落月笑了笑,说,“她不常来,可能只是觉得总有人跟她谈感情的事觉得麻烦,需要一个挡箭牌吧。”
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但也不算假话。
蔡心悦闻言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对方是花落月早就认识的人,这么一个借口倒是将两人的关系想得更亲近了几分。
也是,如果不是真的知根知底,哪有当个挡箭牌就这么大方地包办一切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