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什么,娘不生我的气就好。”麦种撒下去了,刘氏提着弯刀砍路边的白茅杆,毫不在乎。
如此邱婆子也懒得管。
又过来两日,村里的说法又变了,变成刘氏殴打邱婆子,邱婆子忍无可忍要求谭三户休妻,刘氏看动真格立即怂了,费尽心思讨好邱婆子求得原谅。
整日漫山遍野捡柴的几个孩子也听到了。
为了吃红薯糖,大人们出门他们紧跟着出门,谭青河和谭青林最大,两人负责把捡到的木棍柴火抬回家。
经过山脚,听到几个妇人议论他娘,兄弟两竖起耳朵多听了会儿脸色就变了,这个年纪已经听得懂休妻的意思了,前年村里谭家堂叔就休了自己的妻子,小堂弟变成了没娘的人。
想到他们也会成没娘的人,眼眶通红通红的,抹着泪回到家,丢下柴捆就去大房找青桃,求青桃劝劝他奶奶。
青桃在小堂屋练字,谭青槐坐在旁边翻书,听了谭青河的话他站起身朝后边走,“那些人就爱胡说八道,你信就是你傻。”
“但我娘的确反常。”
“你娘有什么反常,我大哥才反常。”他天天监视谭青文,发现谭青文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看书,你说反不反常。
谭青河懵懵懂懂,“大哥是读书人,在房间看书不是正常的吗”
到门口的谭青槐啧啧摇头,“一点也不正常,爹在他就整天待在小堂屋写功课,爹前脚走他后边挪回屋,明明小堂屋宽敞光线好”
谭青河擦眼睛,“那是有点奇怪。”
说话间,谭青槐消失在门口,转眼就回来了,说谭青文在屋里哪儿也没去,一副甚是惋惜的样子。
青桃警告他,“好好读你的书,回镇上被爹发现你偷懒就等着受罚吧。”
谭青槐极有自信,“有三姐教我,我肯定不会退步。”
他翻开书大声朗读,谭青河站着尴尬,想想又说,“我娘莫名奇妙对奶奶好真的不奇怪吗”
“不奇怪。”谭青槐掷地有声,“儿媳孝敬婆婆哪儿就奇怪了,我娘也给奶买衣服怎么没人说”
谭青河想想也是,外人说他娘打了他奶怎么可能,他奶一拳挥过去他爷都受不了,他娘是女人更打不赢他奶。
捋清楚真实情况他心情好了很多,叫青林继续抬柴火去。
刚出门就遇着老刘家的人,来人是他大舅娘,长脸三角眼,看着就很精明狡猾,先给谭青河一颗糖,然后问刘氏打了他奶谭家要休妻是不是真的。
谭青河拿了糖给谭青林吃,回他大舅娘说是假的。
秦氏一脸平静,“你娘买肉买衣服是真的吧,”
谭青河摆手,“你问我娘去。”
每次刘家人上门他娘就不高兴,见多了谭青河知道离刘家人远点,挡着青林不让他和秦氏说话。
秦氏脸上有些挂不住,消息传到村里老刘家的人也不相信,刘氏多抠门的人怎么舍得买成衣,还是给邱婆子穿的,她婆婆觉得村里找不着人开玩笑才找刘氏的,哪晓得人们说得有板有眼,衣服颜色款式形容得清楚不说,还说杀猪匠媳妇亲口说刘氏去买过猪肉,还有猪脚。
不是讨好谭家人是什么
她婆婆坐不住了,叫她来问问。
观兄弟两表情,这件事怕是真的。
看谭青河和谭青林拎着稻草搓成的麻绳飞快的跑远,躲秦氏像躲瘟神似的,秦氏撇嘴,朝谭家大门碎了口痰,阴恻恻站了会才离开。
这幕刚好被前院出来的谭青槐看到,暗暗给秦氏记了一笔,他不认识秦氏,只道村里妇人嫉妒谭家跑到这边吐口水,记下秦氏穿着打扮准备向他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