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该去书塾了,谭秀才没有和青桃多聊。
晚上,回屋和邵氏叨唠起闺女的好。
世人总说儿子好,可他看几个儿子没一个比得上闺女的,谭青文学业退步明年院试结果难料,谭青武资质平平连大郎都不如,而谭青槐年龄小没定性还看不太出来。
“青桃要是个男孩该多好。”
男孩能考科举,以青桃的资质,考个进士不成问题。
傍晚他考察青桃功课,发现她比前几日又进步了很多,尽管认字这方面弱了点,读书却尤为厉害,谭青槐不懂的问题她随口就解释清楚了,简直无师自通。
“相公不是说女孩也挺好吗”
“哎,心底总是觉得可惜,咱闺女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邵氏已经记不清他今天夸了青桃多少回了,往里挪了点位置,真诚道,“这点像你。”
这话听着熨帖,谭秀才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睡吧。”
邵氏却睡不着,倒不是没瞌睡,而是想起白天青桃和她说要出去做买卖的事,看青桃表情不像随口说的。
“相公,青桃和你说了没”
“什么”谭秀才的声音已带了睡意。
“青桃想做买卖。”
谭秀才一下睁开眼坐起,瞌睡也去了大半,“青桃没钱用了”
邵氏觉得不是。
早上她给青桃拿钱买菜,青桃说她有,要不是她强给青桃不会要她的钱,所以青桃手里是有钱的。
想了想,邵氏说,“许是闲不住吧,先前在面馆起早贪黑的,辞了工多少会帮我做家务,如今寒梅来了,家务活让寒梅抢着做了,她闲下来不习惯吧。”
前段时间回老宅邱婆子和她说了很多青桃的好。
那时她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家床单被褥永远是干净的闻不着霉味,因为她们每次走后青桃都会拆下来洗了收进衣柜里,天好还会翻出来晒。
谭秀才也想到了,缓缓躺下,许久才道,“她想做就让她做吧。”
他想着青桃年龄小,说是做买卖其实就卖点自己绣的绢花手帕挣点零嘴钱,因为城里很多小姑娘都会这个。
他还让邵氏给青桃拿点钱买针线。
邵氏满口应下,就是谭秀才不说这钱她也要给青桃钱的,往回钱财只够日常开销,如今好像多出许多,给青桃完全不是问题。
夫妻俩说着说着便没了声。
木屋这边青桃却是很晚才睡着,她没什么野心,能有个挣钱的路子就好。
尤其到过年要挣到几两银子。
没错,青桃决定选当家试试,倒不是因为谭青槐说的那些,而是想让谭秀才重新考科举。
她翻过谭秀才的书架,不得不说,谭秀才读了很多书,种田的,饲养花草的,喂养家禽的都有涉猎,而且前人大儒的文章他随口拈来,她不知道考举人难到什么程度,但她觉得谭秀才是有机会的。
不试试就真的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