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梅想起是哪个何家了,她记得青桃说公爹的位置给了何树森日后谭青文需要的话就没办法了。
思及此脸上的神色淡了,“娘心地善良,忘不掉朋友生前拜托的事儿,可死人终究是死人,你对她再好她也看不到了,不如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她说话素来隐晦,换成邵氏或许听不懂话里的意思,青桃听出来了,郭寒梅拐着弯让她劝邵氏别插手何家的事。
像听不懂内里深意,她只道,“娘就是耳根子太软了。”
邵氏待何家的态度不同早晚会被郭寒梅察觉,与其让郭寒梅怀疑什么,不如先说出内里原因,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两人说了会儿话就看何家的门开了,邵氏低着头,不停搓着眼睛,何家老太太站在门里,浑浊的眼亦是湿哒哒的,青桃扬了下眉,和郭寒梅道,“娘又被说动了。”
“那怎么行。”郭寒梅急得搓手,抬脚就要往前。
青桃拉住她,“娘和婶子亲如姐妹,人不在了你就莫提了,小心不高兴。”
邵氏不会对她做女儿的发作,对郭寒梅就不同了,青桃率先往前走,“娘。”
何家老太太听到青桃的声音时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青桃视若无睹,掏出手帕给邵氏拭泪,再温柔不过的语气,“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娘没事。”邵氏扯了扯嘴角,“咱回吧。”
以青桃对何家老太太的了解,必是哭诉家里的不容易,求邵氏帮帮何树森,毕竟在谭家说得上话的就邵氏了,可惜何家老太太打错了算盘,谭秀才对教书的热情和憧憬远不是邵氏吹几句枕边风就能吹动的,她直视着面前目光不善的人,直言,“我娘念旧情,总记着婶子生前的叮嘱,时不时过来探望你们,只是长学夫子又不只有我爹,你为何盯着我爹不放。”
她板着脸,甚是严肃,“就因我爹娘重情义好欺负吗”
邵氏那点心思不提,谭秀才对何树森不比对兄弟差。
就说何家婶子病重,何家欠钱木匠租金不给怂恿谭秀才和邵氏还车给租金,换成谁都会把钱要回来,但谭秀才从没想过那一茬。
若非谭秀才听说她去钱家租推车说起这桩事,青桃不知道何家竟如此不堪。
一听这话老太太顿时板起脸,恢复了刻薄,“小小年纪就如此张牙舞爪,谭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你管不着。”
青桃怎么看老太太怎么都不顺眼,拉着邵氏往回走,“我就知道她看不起我。”
“你何奶奶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骂我就行了,骂我爷奶是什么意思”青桃撅嘴,想说何家老太太嘴里的谭家不就说她爷奶吗
邵氏语塞。
邱婆子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如果知道何婶子背后骂她,不说何树森那事有没有戏,何家别想安生就是了,邵氏也不哭了,认真望着一脸不高兴的青桃,“这事不能告诉你奶知道吗”
青桃点头。
邵氏又去看郭寒梅,后者愣了下,赶紧点头。
邵氏想想,“也不能和你爹说。”
谭秀才骨子里也是护短之人,上回何家老太太骂青桃没教养让他不高兴了好多天,假如知道何家老太太又骂青桃,想必再不和何家走动了。
不告诉邱婆子没问题,谭秀才是必须知道的。
何家不是会感恩戴德的人,帮助什么人也不能帮助何树森。
青桃说不。
邵氏眉间皱起了深深的沟壑,又去看郭寒梅,郭寒梅徐徐露出个笑来,“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着这事,邵氏再不敢提何家的事了,甚至后悔走这趟。
女儿对何家人成见很深,每次见面都闹得脸红脖子粗的,邵氏劝也劝不动,唯有心里后悔自己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