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媳妇话声一落,铺子里的人愈发紧张,粮食涨价已隐隐觉得事态不对,原来竟是收粮食遇到了麻烦。
买了粮食过手的人说,“高掌柜,你姐夫家生意做得大,怎么不自己买地请人种啊,年年四处收粮食,哪年遇到天灾没有粮食收,铺子不得倒闭啊”
高掌柜笑太多面部已经僵硬了,“是这么个理,我姐夫不是没想过,然而咱这种地方山比田地多,想买地也得有人卖啊。”
还不能零散着买,那样不好打理。
而成片的田地压根没人卖。
开荒的话,请人成本太高,不划算。
要不是吃不起饭,谁家乐意开荒啊。
掌柜媳妇还在跟赵氏还价,赵氏买四百斤粮食,不过要求她便宜些,掌柜媳妇不答应。
两人看面孔就不是常客,这种买卖不划算。
而且她害怕两人是其他粮食铺来试探库房有多少粮食的。
故而刚刚那话是她故意说的。
“小嫂子啊,铺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人人都要我便宜点,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何家老太太到哪儿都神气的昂着头,不满道,“怎么不能做了,我家在你这买了多少粮食,不过让你便宜点,又不是不让你挣钱了,怎么就不能做了”
掌柜媳妇脸上赔着笑,仔细打量着老太太容貌,脑子里细细搜寻,如何也搜寻不到老太太说的情况。
经常来铺子的客人她记得长相,送货上门亦见过几面家人,没有哪个是老太太啊。
担心得罪人,她狐疑的问,“不知婶子住在”
“你管我住哪儿。”
掌柜媳妇又为难了。
上门就说是老主顾,又面生的很。
旁边客人多,她委实没了耐心,脸不由得沉了下去,“我说婶子该不会上门讹我的吧。”
何家老太太高高在上惯了,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变脸欲骂人。
赵氏扯她袖子,打圆场道,“我婶子没别的意思,她住得离这有点远,不常来,我家亲戚经常在你们这备货而已。”
能是备货的,必然来得勤。
掌柜媳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氏舔了舔唇,小声说,“不知你记得谭家姑娘不”
镇上谭姓人家不多,能让掌柜媳妇印象深刻的只此一家,她看着赵氏,“谭夫子家的姑娘”
眼神在何家老太太脸上略过,想说谭姑娘和秀才娘子温柔和善,怎么有如此蛮横的亲戚,碍于情面,没有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只问,“你们是谭姑娘的”
何家老太太端着副冷漠脸,别开脸去。
赵氏又扯她袖子,“我是她婶子。”
像这样的情况,但凡不加其他修饰就表示亲婶子无疑了。
这人是亲婶子,那旁边这位就是谭姑娘的
掌柜媳妇非但没露出讨好脸,反而心头疑虑更甚,她去谭家送过细面,见过谭姑娘亲爹和兄嫂,他们待谭姑娘极好,她嫂嫂还说谭姑娘最受爷奶喜欢,地位超群的那种。
就面前人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无论如何也不像跳过孙子偏疼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