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脚,“不是她做的还有谁”
“青桃每天晚上要揉面,要剁肉,忙到很晚才睡觉,天不亮又要早起干活,你污蔑人也编个好听点的”邵氏怒瞪着老太太,觉得老太太怕不是疯了,谭家离何家的距离可不近,青桃哪儿敢半夜出门,即使就算她半夜出门,不可能不惊动家里人。
邵氏想了想,“别以为往青桃身上泼脏水就不赔钱了,走,去短学找何兄弟。”
搁下箩筐,让青桃守着,她大步上前,揪着老太太衣袖往短学拽。
老太太使劲挣扎,“邵氏,你敢,信不信我收拾你。”
“赔钱。”
邵氏心里只有赔钱两个字,她步子迈得大,像把老太太甩起来似的。
老太太感觉脚还没贴地呢又被迫提起来了,倾斜着身体,像在风中飘,她想打邵氏都做不到,憋屈得眼睛充血。
早上的事情何树森是清楚的,那滩污秽还是他清理的,不止老太太觉得臭,何树森也总能闻到味道,眉头没有舒展过,知道老太太掀了青桃背篓,何树森脸色和邵氏差不多,然而生为人子不好训斥父母,他没有和老太太说话,只问多少钱,他赔。
邵氏哪儿知道多少钱,青桃没和她说。
不由得愣住了。
何树森打量着她,和平时看到的大花脸不同,邵氏今天没有擦粉,皮肤比寻常人黑些,但眼睛很有神,衬淡了硬朗的五官。
比不得赵氏的柔美,但别有股英气。
何树森联想到了花木兰,替父从军藏在男人堆里雌雄难辨的那种。
他笑吟吟看着她,“不着急,嫂子回去算算,多少钱我绝不赖账。”
短学几位夫子斗争厉害,老太太再糊涂也不敢大吵大闹,否则被其他夫子捉到错处何树森就毁了,她搅着衣服,满脸愤懑,望着邵氏的目光能迸出尖锐的刀子来。
邵氏讷讷的说了句好。
霎时没了话。
何树森又说,“难怪青文他们兄妹几个模样好,竟是继承了嫂子长相的缘故。”
邵氏“”
何兄弟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吗邵氏脸颊滚烫,倏然,想起自己此刻素净着脸,啊啊啊的捂住脸,掉头狂奔。
何树森脸上笑意更甚,“嫂子慢点,别摔着了。”
青桃若是在场,必会骂句渣男。
老太太舍不得骂儿子,骂邵氏是狐媚子,一把岁数还到处勾引人,难怪青桃那妮子是那副德行,竟是学了邵氏做派。她是过来人,隐隐察觉邵氏看儿子眼神透着光,和儿子说话时眼神很亮,这点在谭秀才面前是没有过的事儿,她没戳破而已。
就邵氏这副模样,可配不上她儿子。
“树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邵氏”老太太观察周围没人后,小声警告何树森,“她是有夫之妇,马上是做奶奶的人了。”
何树森的目光还望着门口,那儿已经没有邵氏人影了,他道,“娘想什么呢,我实话实说而已,这两年要不是谭家帮衬,我哪儿顾得过来。”
他和谭秀才的事情不说,他对邵氏真心存了感激之情的。
娘子病重,邵氏天天两头跑,要忙谭家的事情,还要帮他顾家里,到处帮忙询问偏方,像个尽心尽责的姐姐,由衷让他觉得踏实,何树森收回目光,“娘以后别找青桃麻烦了,嫂子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老太太又开始跳脚,“谁找她麻烦了,你说不是她谁半夜翻到家里”
现在想想一阵后怕,她明明记得睡觉前关了门的,怎么就裂开了缝幸亏那人没往进屋,否则她岂不丢了命也不知
抓住儿子手臂,惊慌道,“不行,得查个清楚。”
想到有人半夜能进院开她卧房的门她就脊背冒汗,何树森轻拍她的手,“娘别担心,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