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箩筐还是背背篓”谭青牛挠挠头,双脚已经走向放箩筐背篓的位置,抓起大背篓一甩,快速背好,接着拿起平时用的扁担,几下绑住箩筐绳挑在肩头两侧,两步站去门口,精神抖擞的望着青桃,头颅高昂,脊背挺直,目光炯炯。
屋里众人“”
舌尖回味着牙缝剔下的饭渣的谭二户,“青牛,你该不会在外边欠了钱想让你青桃妹子替你还债吧”
就谭青牛这屁颠屁颠的利索劲儿,他亲娘恐怕都没见到过。
谭青牛直勾勾盯着青桃的脸,眼底幽幽绿光,像黑夜里搜寻猎物的饿狼,“青桃堂妹,咱走了不”
众人“”
谭三户做爹的也怀疑了,“青牛,你真欠人钱了啊。”
谭青牛大好几岁,从不和青桃玩,偶尔青桃去地里帮忙,兄妹两也不怎么说话,都说青桃记恨青牛,不搭理他,原因是前两年青桃背花生崴了脚摔倒了,挑担子的青牛跟在后边,青桃就眼泪汪汪喊了句青牛堂哥,没说啥呢,谭青牛就面无表情走了,边走边说我得干自己的活,别想我帮你啊
试问,妹妹摔倒能面不改色走掉的人反过来讨好对方能没有古怪吗
谭二户翻出这事一说,顿时,几人目光如炬的看向谭青牛。
谭青牛胀红了脸,然后掉头冲了出去。
箩筐被他的动作带非,差点从扁担两侧滑出去,李氏嘟哝,“定是欠人钱指望青桃给他还债。”
家里的钱由青桃攒着,怎么花全由青桃说了算,李氏心里憋得厉害,明明是她的钱,自己儿子没花到半文,竟拿去给谭青牛还债,凭什么
谭青牛的反常没人说得出原因,但青桃知道谭青牛不是那样的人,推开凳子起身,“青牛哥不是会跟人借钱的性子,许是有话托我和三婶说而已,我去看看。”
谭青牛没有跑远,昏暗的柴篷外,他一手举着柴火,一手点火。
“青牛堂哥”
夜里风大,良久没把柴火点燃。
青桃想起自己猜灯谜赢来的灯笼,说,“我有灯笼,我们打灯笼去吧。”
谭青牛停下动作,“好。”
门前的路是青桃走惯了的,她和谭青牛并肩走着,伸手够他后背的背篓,让谭青牛把背篓给她背着。
谭青牛闪躲开,“我背着吧,小心又崴着你脚了。”
其实青桃崴脚的事儿他记不太清楚了,但他不搀扶她是有原因的,挖了花生要挑去河边洗,洗干净挑回家晒,夏天阳光好,雨水也多,接连碰到几天雨花生就会生秧,那天轮到她娘洗花生晒花生,他担心动作慢了挨骂,满脑子想着走快点,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每每说起此事,村里人都笑他没眼力,他奶最疼青桃,青桃受了委屈,肯定去他奶面前告他的状。
害得他担惊受怕好多天。
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奶并没有骂他。
可村里人爱嚼舌根,只要青桃去地里送水他没喝,就眉飞色舞说青桃记恨他,故意不给他水喝。
“青桃妹妹,你的脚还疼不”
青桃“”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
谭青牛也觉得自己问这话过于晚了,挠挠头,低头不语。
胡家人已经歇下了,院里黑漆漆的,走过胡家院门,她小声说,“我脚崴了休息两天就不疼了,村里人爱起哄,青牛哥你别听他们乱说。”
“我才不听他们说啥呢。”有那个闲工夫,半亩地的庄稼都收回家了。
“那青牛哥有啥话想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