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对咱家包子没信心”
谭秀才赶紧摇头,“不是就觉得不太真实。”
“咱也要未雨绸缪”
突听到这个词,谭秀才乐了,“你还会这个呢。”
说着,猛地想起有同窗称赞他家附近有家卖的包子味道堪称一绝,比酒楼的酱肉丝好吃多了,当时他觉得那人故意夸大其词以证自己见过世面,此刻想想,如果说的是他家包子呢。
他问青桃,“你去哪些地方卖过包子”
“去了好些地方。”青桃不是会记街名的,况且有钱栗树在,她记路就行了。
谭秀才沉吟,“咱家包子要是受欢迎,你说的那些真的得好生想想。”
即便心里觉得不太可能,又忍不住存着小小的幻想,没准哪天,他家包子真就火了呢
“你想卖方子吗”
青桃说,“不想。”
钱栗树分析了许多,青桃觉得那对自家来说更有利,然而她更倾向于慢慢攒,富裕得太快,人的心跟不上转变很快就败光了。
钱家人务实,人口简单,得了大笔钱仍旧过日子。
她家不同,人多心思多,真有了钱,会出乱子的。
“爹”不等她细说,谭秀才欣慰道,“你的想法是好的,钱来得太容易反而迷失方向。”
府学开课先生就讲持之以恒的道理,府学门槛高,能进府学的哪个不是秀才里的佼佼者,但观乡试,府学学子中榜的却不多,有的安于现状停滞不前,有的追逐名利荒废学业,有的自卑怯弱碌碌无为,然无论怎样都当专心读书,头悬梁锥刺股,坚持不懈,才能撑过乡试。
府学是培养学子成才的地方,却也是滋生杂念的地方。
而府城更为复杂。
他道,“咱挣多少花多少,脚踏实地最重要。”
“嗯。”
青桃也是这般想的。
哪怕她们有天腰缠万贯,她也希望家里人知道那些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一文一文辛苦攒起来的,只有付出过才会懂得如何珍惜。
谭秀才进了卧房,青桃隔着门与他说话。
父女两想法差不多,聊得甚是开怀。
饭间,外头来了人,却是秦柏他们散课发现谭秀才不在寻到家里来了。
酒楼有好几场诗会,新来的学子尤其多,秦柏他们担心谭秀才不自在,天天形影不离跟着他,结果没见着人,这不找来了
谭秀才起身迎出去,眼里微有诧异,“秦兄,我同廖兄说了这次诗会我不去了,是不是他没有同你说”
他口中的廖兄是廖晓兄长。
秦柏卷起衣袖,眼里透着不满,“他和我说了,你说你也是,这次诗会是孙老爷办的,邀请的人并不多,你不去多不给面子”
邵氏站在谭秀才身边,秦柏视线扫过她,不满更甚,“是不是谭嫂子不让你去”
秦柏听自家媳妇说了邵氏的事儿,不太喜欢谭秀才这个娘子,明面上瞧着温顺,背地却是个不安分的,谭秀才是个老实人,白天又不在家,指不定
他伸手拉谭秀才,“男人外头的事儿可不能让女人过问,她们眼皮子浅,只会给咱丢脸。”
谭秀才被他拽着往外走了两步,及时刹住车,脸上和和气气的,“和她娘没关系,这几日我回来得太晚,好多书没来得及看,诗会我就不去了”
说话时,他挣脱秦柏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等我看完了书再说吧。”
书是开学那天青桃特意去书铺买的,搁在卧房的桌上,快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