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穿着白色府学服的书生坐在院子里,豪迈地扒着碗里的饺子,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周围人无不看呆了。
总觉得这副画面与他们的气质格格不入,邵氏和青桃在屋里坐着吃饭,无意瞥到院里场景,忍不住道,“人食五谷杂粮,无论谁,端起碗都差不多的。”
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有的人狼吞虎咽,有的人细嚼慢咽,不过被他们身上白色衣服衬得微不足道罢了。
吃完饭,院子里的人就散了。
谭秀才挨个送他们出门,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秦柏脸皮厚,问明天能不能继续蹭饭。
谭秀才满脸为难。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吃食,而是邵氏跟青桃太累了,两人要做买卖,回家后要刷蒸笼洗衣做饭,没什么休息时间,秦柏明天来吃饭的话,两人又得忙许久。
“你就别刁难谭兄了,谭嫂子事情多,哪有功夫招待咱,咱来一趟,谭嫂子就在灶房待了小半个时辰,你心里亏不亏啊。”
秦柏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等谭兄府学成绩出来咱再聚聚”
谭秀才欣然应下。
接下来两天,府学先生要批阅试题,让他们在家温习功课,难得清闲,谭秀才就把邵氏剥出来的树根翻出来晒。
读书人身子娇贵,少有干活的。
其他人惊得下巴快掉了,朝谭家院里喊,“秀才大哥,你还会干活呢”
“这哪儿是活啊。”树根竖着靠墙摆放的,邵氏想抱到院里晒,又怕落雨淋湿了她不在家没法收,等她回家忙完家务活想起抱出来晒又晚了。
谭秀才记起这件事,就先抱出来。
大家伙都觉得他疼媳妇,仔细回想,从没见到或者听到谭秀才和邵氏吵架,他们家也就剁肉那会有点声音,更多时候都是清风雅静的,没什么腌臜事。
至于送水的水夫,没几个觉得他跟邵氏有私情。
她们天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水夫在谭家待了多久她们心知肚明,况且每次送水的来,邵氏就会在院里避嫌,两人再清白不过。
谭家当真没什么话柄。
也就捂着包子馅儿不拿出来惹得有些人不快而已。
巷子里好些人学邵氏外出摆摊,前两天生意勉强过得去,但挣得并不多,还累人。
柳氏自个也感觉到。
最开始卖包子觉得挣了钱,这几天回过神重新算了算,根本比不得浆洗。
浆洗靠的是手脚麻利,动作快每天能洗三四十件衣物,每件衣物两文钱,一天就有七八十文的进项,刨开阴天雨天,衣物不容易晒干的情况,每个月少说有七八百文上千文。
而卖包子纯属碰运气,运气好一天能卖四五十个,运气不好一天只卖得出去十几个。
试问,如果连续几个月运气都不好,岂不会少好几两的收入
怎么想这笔买卖都不划算。
她有点打退堂鼓了。
可惜此刻放弃,推车就白买了,要知道,买的推车的钱够她洗大半个月的衣服了。
她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