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跟司宁宁有关,陈莲米来了点兴趣,可惜她不认字儿,只能等着赵宏兵继续说。
“这上面写的不惧风雪,中华儿女流血不流泪”赵宏兵粗糙手指抵着字一个一个说给陈莲米听,半晌抬头问,“你说写得好不好”
陈莲米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宏兵就拍起了桌子,“简直太好了”
“”陈莲米觉得怪没意思的,转身想回厨房接着忙,胳膊却被赵宏兵一把攥住“你说你这个人,别人说这话呢你那么着急走干啥”
赵宏兵一扫之前的低落难受,满面油光开始的了长达十分钟的独角戏
“我瞅着这个司知青是真的不错,是个好榜样,你说呢”
“最近队上那群丫头小子的变化,瞅见没今天早上赵光柱他老子还拦了我一下,你猜他说啥”
“说对上的知青好本事,把他家楞得跟猪头一样的孙子都教会了,现在都能写两个字儿了”
“啧啧啧,这司知青,真了不得”赵宏兵一通夸,末了又抿着嘴深沉的摇摇头,“你说咱们队上抛去送走的那个,还有七位知青,怎么就司知青那么拔尖儿呢干活还能教认字,一样不耽误”
“我有个点子,你听不听”
陈莲米看了一眼攥住她胳膊的大黑手,心说我说不听,能行吗你愿意吗
赵宏兵也不是真的询问陈莲米的意思,就是想有个人听他说心里话。
“咱们年纪大了,认不认得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小辈不一样,还是得读书、认字,只要有文化,干什么都得劲儿,都能事成功倍。”
说着,赵宏兵又提起了司宁宁,“你看就说司知青吧,人家就有文化,同样是喂米糠,生产队里都是有数的,人家就能把猪喂得白白胖胖的。”
“你就说,这是不是本事”赵宏兵大手蜷起,举着胳膊在空中晃动,慷慨激昂的询问,不
或者说,是在寻求陈莲米的认可更为合适。
陈莲米一直都很相中司宁宁,端看她平时怎么对待司宁宁就知道了。
赵宏兵这一通夸,陈莲米听着心里还挺舒坦的,“行了,你什么意思我清楚了,我也是那么想的,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不是”
“放心好了,这事儿我来办,保管办成。”陈莲米笑着抚开赵宏兵的手,转身去厨房。
“你能行你怎么行你有点子”赵宏兵黑脸疑惑皱成菊花,跟在后面往厨房去,“你跟我说说”
“这事儿还不好办我明天一早就去镇里把老大叫回来,去早点,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抢到肉,中午或者下午的,找个借口把司知青喊过来吃顿饭,让他们俩”
“停停停,你说啥呢”赵宏兵连连摆手,脸上那点好奇神色瞬间被无语替代,“这跟老大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就别下掺和整得跟相亲处对象一样”
“咋”这回轮到陈莲米诧异了,“你把司知青夸得跟花儿一样,不是想让司知青做儿媳妇”
“儿、儿媳妇儿放你娘的狗屁”意识到陈莲米心底的小算盘,赵宏兵一下子就炸了,“老子他妈的什么时候说了那话”
“我告诉你个死婆娘,你也不准打那主意”赵宏兵站在厨房门口,大巴掌“啪啪啪”地往门板上拍,“人家咋说也是城里来的姑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一个村的天天碰面,人家怎么想我我还要不要脸了”
知青们都是从各个城市上过来的,司宁宁还不一样,她是从首都来的,人长得漂亮,有文化,活儿也能干,样样都出挑。
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司宁宁不吱声,一个村的人也得戳他赵宏兵的脊梁骨。
什么早有预谋、挑拔尖儿、先下手为强之类的话,赵宏兵已经有了预判。
陈莲米原本以为赵宏兵跟她一个想法,现在听赵宏兵一下话,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可即使如此,陈莲米也听不得赵宏兵的这些话。
“噔”的一下把菜刀钉在砧板上,陈莲米怒道“是,司知青是样样都好,可咱们家宝康也不差别说咱们大队,你看其他几个大队里有几个跟宝康一样能进橡胶厂”
“十里八村的谁不艳羡你赵宏兵谁不夸声你儿子能干”
“端着铁饭碗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要是司知青跟了宝康,那也不用吃苦怎么就配不上司知青了,要被你这样诋毁”
“人家司知青都没说行不行呢,你就先嫌弃上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我咋个就嫌弃宝康了,哦,我不支持这事就是我嫌弃了”赵宏兵双手背在身后愤愤往桌边走了几步,一副非要理论出个所以了然的模样,“你这个死婆娘,还讲不讲道理了”
讲道理
别说讲道理了,陈莲米连话都不想讲了。
摘下围裙摔桌上,转身就要出厨房。
赵宏兵“啧”了一声,跟在身后拽住她胳膊,“你这个婆娘,老子就跟你说几句话,你跑什么这个点了不做饭哪儿去”
“还做饭”陈莲米一把甩开赵宏兵的手,绷着脸甩出一记白眼,“做你娘的狗篮子,吃屎去吧你”
“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