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肩后看去,只能看到法海半垂着的眼,辨不清面色。
估计又是平日里见到的那样波澜不动的样子。
只是
薛青又看了一眼法海微微颤动着的羽睫。
浓密漆黑得像是一尾蝶,就要展翅飞起来。
反倒给面前冷淡的人泄露了一点心绪。
估计是痛了,不好意思说。
薛青表示自己懂了法海这强装无事的样子。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没想到法海大师,也是挺要面子嘛。
身后的伤口被人用心一点一点敷上清凉的药膏,仿佛将这伤口本身的灼热疼痛也一齐掩盖住了。
与之而来的是另一种
仿若嫩肉新生、伤口缓慢愈合的痒。
像从皮肉深层冒出来,一点一点的泛着痒。
法海忍不住颤动了一下脊背。
但下一秒,他又僵住了。
一小阵风吹过伤口。
伤口更痒了。
是身后人在轻轻的吹着他的伤口。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薛青问。
“好一点了。”法海哑着声音,“谢谢。”
只是那眼睫颤动的更厉害了。
将这后背所有的鞭痕都涂上药膏显然也是一个大工程。
“这鞭痕是发生了什么吗”
刚问出口薛青就后悔了。
他又瞎问了。
薛青假装无事,继续默默涂药。
屋内空气又归于沉静。
原以为法海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这事就揭过去了。
但法海居然出声了。
“佛心不稳,自当领罚。”法海说。
佛心不稳
法海大师也会有佛心不稳的时候
薛青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不想深入,法海愿意回他这个问题已经够让他惊讶了。
于是他只浅浅地应了一声,便继续安静地抹药。
等到将法海后背上的鞭痕都涂好,薛青觉得自己的那根手指都要生出茧了。
或许一开始就用两根手指会更快一点。
清凉的药香味更重了。
完完全全掩盖住了法海身上原有的檀木香味。
连带着薛青觉得自己也要是一身同样的药香味了。
只不过薛青看着自己那只黏糊糊的手犯了难,尝试用一只手把那个药罐的盖子给盖好,然而估计是因为这只手攥久后掌心出汗的缘故,瓷罐从他的掌心滑出来,又落到了床上。
薛青
小小瓷罐也要和他作对。
薛青正要再扣一次,另一人的手抢他一步拿过了那块瓷罐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