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铁律,或许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想要重新释放铁律的力量,使其盈满整座天都,则是需要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背负双手的蝎子辫女童,与二皇子李白鲸,一左一右,就这么视若无人的走在天都大街上。
一道道夜行的影子,在屋脊上空掠过,他们都是监察司的精锐,是春风茶舍花费巨大代价所培养出的棋子,而距离如此之近,却未有丝毫察觉。
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眼睛”能够看见。
天都皇城失去了铁律,就失去了光明,哪怕这么两个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发现。
一层浅淡的雾气缭绕在女童和二殿下周围。
“死了。都死了。”
女童的目光透过一层层的木板,屋楼,直接望向更远的远方,除了第一间的大宅,此后所去往的每一座屋子,留下来的都只有尸体……这场清算活动已经开始,他们想要实行任何的营救都无意义,在天都城内触发战斗显然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李白鲸的眼神里有些惋惜。
他的本意是,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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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够想到他们会来的节骨眼上,以“琉璃盏”之力,能够带走一些余力,便是一些余力……但是那位兄长显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果断。
“我们赶过去,或许能救一些人。”女童说出“救”这个词的时候,蹙起眉头,明显觉得不习惯,于是更换了用词,道:“大概能带走三十个,挑选真正核心的心腹即可,有东门的‘于潜虎’内应,问题不大。”
“带不走了。”
李白鲸摇了摇头,“我的那位哥哥,比我想的要清楚。他是故意等到今天动手的。”
女童蹙起眉头。
“他知道的,一切都知道的。”
李白鲸笑了笑,神情变得坦然了许多,道:“毕竟三人中……唯一接触过铁律的,就只有他。我们对于‘铁律’所有的猜测,揣摩,怀疑,都建立在了错误的认知上……铁律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蝎子辫女童沉默了,她的确感觉到了一股被人直接注视到内脏的感觉,仿佛被光明直射,无所遁形,即便是律纸收敛……那股锐利感仍然不曾消灭。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
“先生。”李白鲸轻轻一只手搭在韩约肩头,道:“陪我走一走吧,我要去宫里一趟。”
女童吓了一跳,讶然看着二皇子。
这具躯壳内似乎藏着两个灵魂,时而天真,时而阴沉……有时候像是一个背负无数人命的大魔头,有时候又天真的像是一个幼稚的婴童,而此刻被李白鲸轻轻拍了一下,她便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两个人远离长街,来到宫殿,宫门为他们而开,长伺的侍者似乎看得见,又似乎看不见,只是遵守着太子提前布置好的安排,一左一右拎着长灯,裹挟着女童和二殿下的雾气就这么缓缓入了皇宫。
一切还是之前的模样。
没有什么改变。
李白鲸并没有闲逛,也没有去往太子所在的方向,他走向了“东宫”,走向了自己母亲齐虞所在的偏殿……这一路走得很顺,今夜宫内似乎没有什么侍卫,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他让路。
似乎根本没有小心翼翼的必要。
铁律早就看到了他。
而太子也早就做好了部署……宫里的其他位置或许藏着埋伏,但通往自己母亲的方位真的很是太平。
李白鲸来到了东宫,殿门虽开,但寝宫死寂,纱帘紧拂。
一根门锁在内被人锁住。
只不过女童两根手指划过,隔着一扇门,将门锁直接斩断,伴随着推门动作轻柔落地,被女童一只脚钩住,未发出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