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恺悦刚要答话,恶心感又涌上来了,只得咬着唇向明帝摇头。
明帝见这情形,也就猜到了,她毕竟是四个公主五个皇子的母亲了,男子孕吐已经见识了好几回了,她很有经验地冲门口喊道:“给秦梦菲传旨,让她这个月都住在宣德殿,午晚两餐指挥御膳房给贵君备膳。”
薛恺悦听了,连恶心都不顾上了,“陛下,陛下出巡,秦大人岂能不随行呢?”
明帝把一侧的椅子向薛恺悦身边拉了拉:“悦儿和孩子们都在宫里,朕只有把秦梦菲和史燕梦一起留下,才能放心。横竖太医院人手充足,朕另外挑几个带走就是了。”
明帝这是一心为夫侍女嗣着想呢,薛恺悦心头感动,却又想到明帝不日就要出巡,出发前多半不会再来看他,一时间忧喜交集,怔怔地说不出话。
“悦儿?”明帝出声喊他,凤目中是满满的担心。
薛恺悦听了,就无奈地笑笑:“臣侍没什么,就是,哎,这肚子里的多半是个皇子吧,臣侍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他本是最为正直大方的性子,上次有身孕的时候,虽说饮食上挑剔些,可情绪十分稳定,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日里多愁善感的,除了肚子里的是个皇子之外,真是无从解释。
明帝听了,只觉有趣得很:“这孩子若是个皇子,那也是个性子细腻的皇子,这倒也不错,细腻些长大了懂得怎么讨妻主欢心。”
薛恺悦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这些天已经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郁闷了,他很是怀念之前那个朗畅大方的自己,但再怎么说,他也就这是这么几个月,等孩儿娩出,他的脾气肯定会渐渐恢复正常。若是儿子真的是这样的性子,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多思多虑?他想想就觉得心疼儿子。
“不好”,他果断地打断了明帝,“男儿家性子细腻,妻主未必喜欢,自己却常常过得很苦,还是性情豁达些的好。”
明帝对这话既谈不上不认同也谈不上很赞成,但她此刻已经认定了这未出生的皇子是个性情细腻的,为了宽慰自家贵君,她就坚持了自己的看法:“细腻的男儿多半也温顺,女儿家有哪个不爱心思细腻性情温顺的男儿啊?”
姚天女儿大多喜爱温顺的男儿,民间贫苦女儿娶不起太多夫侍的,往往会挑个性子最为温顺的,豪门贵女的夫侍中也多有温顺这一款,可是她的话音刚落,薛恺悦就回了一句:“也不是人人都爱啊,陛下就不怎么爱。”
“哎,朕怎么就不爱了?”薛恺悦回得太快,明帝来不及深思,随口就反问了回去。
下一瞬,她听得自家贵君答道:“景卿一直都挺温顺的,也没见陛下有多爱他啊。”
为了纠正自家贵君的错误想法,明帝拣最为清爽的菜品亲自喂给他吃,待自家贵君吃了个半饱之后,她方才随意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