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样简单的可能吗?薛恺悦看了一眼颦眉不语神情凄恻的冷赵二人,不想让气氛变得更糟糕,大大方方地一笑:“文卿说得不无可能,毕竟外面的饮食与宫中不同,陛下贪杯也是有的。咱们几个要相信陛下,不能一有个什么就先怀疑陛下。”
他这话说得坚实有力,赵玉泽听完就娇笑着点头:“恺哥说得是,是我太紧张啦。”
千里之外的州衙中,明帝正在哄生气的安澜,她双手扶着自家皇后的肩膀,小声道歉:“澜儿,朕错了还不行吗?你好歹理理朕呀。”
什么叫错了还不行吗?安澜一偏头,不依不饶:“陛下的意思是陛下根本就没有错,是臣侍无理取闹了?”
他这两天本就有些思念两个孩子,想给薛恺悦和冷清泉写封信细细问问两个孩子的情形,奈何他跟薛冷两个都有些心病,平时在宫里相处还不算尴尬,此时人在外面要特地写信给二人,就觉得不好措辞,问得少了,不能把他的挂念表达出来,问得多了,怕薛冷二人以为他在故意敲打他们。
明帝公事繁忙,他心中的不快,找不到机会向她讲,也没有别人可以倾诉,一起出来的几个人中,他也就和顾琼稍微说得上话些,再就是董云飞性子活泼,跟他的话也多些,奈何顾琼每到一地都要忙着开铺子,董云飞要么保护顾琼,要么带着梨秋和沉烟两个去惩治欺压男儿的恶霸,两个人都没功夫跟他多聊。
昨个儿那英姿飒飒的俊俏少年当众演武,他一看心里头就起了警惕,偏偏明帝还一副她什么事都没有做错是他自己想多了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头怎么能舒坦?
明帝只觉头大,“澜儿,朕也没做什么呀,你从昨个儿就开始闹脾气,到现在还不消气,让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她这话与其说是在哄劝,不如说是在呵斥,虽然语气很是温和,但是话里的不满太过明显,安澜越发地委屈,“非要陛下你做什么了,臣侍才能生气是不是?”
那个男孩子一看就是喜欢她的,他不现在拦下来,等人进了宫,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明帝张了张嘴,她之前知道安澜不想她再纳新人,可是从不知道安澜的醋劲儿这么大,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那在御前演武的少年长得有几分像年轻时的冷清泉,她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安澜就从昨个儿下午生气生到现在。
瞧着自幼青梅竹马的皇后这般委屈,明帝认命地继续哄,“澜儿想生气就生气吧,澜儿生气不需要理由的。”
她的态度够纵容,安澜的怒气多少消了些,然而一想到那个少年那般俏丽可爱,他就忍不住想要让明帝明确地表个态,坚持着没接明帝的话茬。
明帝看安澜不说话了,就知道自己还需要再努把劲儿,奈何她是个皇帝,出门在外,事情比在京城并不少,没等她开口,房门外就传来了侍卫奏请的声音:“陛下,西境黄将军有折子送到。”
明帝立刻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虎威侯黄一笛在西境征剿白虎和玄武两国的残余敌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此刻奏折送到,她得赶紧去看看。
明帝要去看折子,安澜并不觉得怎样,他知道她是皇帝,也知道黄一笛的奏折十分重要,然而明帝就这么直接走了,连一句抱歉的眼神一个安抚的动作都没有,瞬间就让他联想到昨个儿他都生气了,明帝却照常宠幸了沈知柔,只觉得自己不被明帝放在心上了,在明帝即将出门的一刹那,他冷声追问道:“那个少年,陛下不打算处置了是吗?”
明帝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家是见驾的地方秀士,要怎么处置?”
“陛下这意思是心疼那少年了?”安澜盯着她的背影,继续发问。
“澜儿”,明帝急着去看奏折,只觉安澜今日有些难缠,她瞧了一眼院子中站成一排的男兵和前来奏禀的御前护卫,不想当着男兵和护卫的面跟安澜起争执,就声音如常地说了一句,“朕先去忙了,待会儿再来看皇后”,而后继续往前走。
黄一笛的奏折上写得果然是紧要的军情,明帝捏着奏折,思量片刻,对徐淳和秦瑛道:“敌人既然派了大批杀手孤注一掷,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她们全部剿灭,让人把朕的行程安排散布出去,朕要让她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