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是张浑,孙是孙衍。
孙衍、陈荪两人的祖上与令狐闻是乡里朋党,其家原籍也都是朔州安定郡。
孙衍现为牧府别驾从事。
陈荪答道:“没有。张大农遣了一吏旁听。”
令狐奉哼了一声,心道:“老孙持身谨慎,从不与朝臣结交,不好掺和事,他不去也就算了。张浑这老家伙倒沉得住气。张金父子到都两天了,我叫审案的使劲打,听报说,两人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这老家伙竟是终无一书上。参议又不去。哼哼,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了么?”
别驾与治中,一主外,一主内,并为牧府的两个首吏。
别驾号称万里纲纪,“任居刺史之半”,论其地位,又略高於治中。
孙衍任此职已有数年,向来不与贵臣、名士来往,日常还家,闭户谢客,至门可罗雀。
他没兴趣掺和这等事体,并不奇怪。
却那张浑,是令狐奉抓住机会,一定要削其族势的。便是对张金父子的受刑充耳不闻,宋闳召集的会议张浑也不亲至,然令狐奉既然念已至此,自然不肯放过,不会因此就饶过他的。
令狐奉问道:“宋闳几人怎么议的?可有结论?”
陈荪的记忆非常出众,过耳不忘,把宋闳等人在会议时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令狐奉。
令狐奉聚精会神地听完,仰脸看向殿顶,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案几,思索想道:“我在给宋闳的令旨中,说的清清楚楚,‘我不欲治罪,唯民心不服’;可这宋闳,却与氾宽一个脑袋,替张浑、张金开脱。他两人这下联手保张家,我却是不好用强了。”令道,“召唐艾来。”
堂下的内宦应诺,急忙出堂去寻唐艾。
令狐奉转眼间,瞧见陈荪局促不安地扭身低头,像是不敢看自己似的,顿时生疑,心道:“这厮有什么瞒我的么?”
正要问缘故,一阵风从堂外吹进。
他感到下体微凉,低头看去,原来是他未著襦裙,只穿了条胫衣,腰带不知何时松开,露出了裆内之物。
搞明白了陈荪缘何这般作态,他拈衣掩住下身,哈哈一笑,说道:“老陈,此物我有,你亦有,你起模作样的作甚?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我便不信,你闺房乐时,也此等拿腔么?吮拈拨挑,料不可少。何必於这时假装!”
陈荪讪笑两声,应道:“是。”心道,“大王令召唐艾,是因见宋、氾二公偏袒张家,故此召他过来问计的么?”
又想道,“先时白驹兵败,被俘者,大王虽未尽诛,然大多亦未再加任用;独此唐艾,却怎么先被擢任侍郎,继而不久,又迁督府右司马,凡有疑难,大王常常召之问策?真是不知,他如何对了大王的心思!”
唐艾为何对了令狐奉的心思?原因很简单,打压势族的建议就是他给令狐奉提出的。
是以,当面对宋闳、氾宽的联手保张之时,令狐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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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四时宫:“殿四面依照四时方色各起一殿,一年之中按时节分居四殿”,“东曰宜阳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南曰朱阳赤殿,夏三月居之;西曰刑政白殿,秋三月居之;北曰玄武黑殿,冬三月居之”。
②,灵钧台:魏晋以后,帝室所住的地方称台,其住地宫城亦称台城。著名的以台为名的建筑如楚国的章华台,曹操在邺城修建的铜雀等三台。
③,朔州:如把陇州比作凉州,朔州可以比为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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