氾宽皱眉说道:“赵将军不要大言!三千骑兵,如何能够打下朔方?”
莘迩问道:“哪三段?”
赵染干说道:“啊?”
“我问西海侯,把苟雄砍成哪三段?”
赵染干大声说道:“狗头一段,躯一段,腿一段!”
莘迩肃然起敬,对左氏和令狐乐说道:“西海侯忠心耿耿,孝感天地,胆气可嘉。臣,敢请王太后、大王允其请!”
氾宽瞠目结舌,说道:“区区三千人马,何能袭下朔方?你、你这不是胡闹么?”
莘迩笑道:“谁说要用三千人马袭下朔方了?”
“你不是说?”
“我说的是‘入朔方’。”
“这有何不同?”
莘迩目光炯炯,顾盼殿上朝臣,说道:“朔方沿河七八城,苟雄只一人,焉能尽守?朔方境内多沙漠,其南之漠,纵横各六百余里。王太后,臣意是以西海侯为先锋,引精骑入朔方境,仗熟地利、有人和,就敌取粮,来去如风,斗则击其虚,退则入漠中,游击骚扰苟雄。
“同时,臣请朝中遣使拓跋部,与之盟约,共取朔方,分其地。拓跋部民数十万,局促柔然、虏魏之间,臣闻西海侯言,其久有图朔方之意;且西海侯与拓跋部,姻亲也,西海侯弟赵孤塗现就在拓跋部中。朝廷只要遣使去与之盟,拓跋必然不会拒绝。
“已与拓跋盟誓,西海侯骚扰朔方,苟雄亦疲,适时也,再观蒲秦动静。分兵一支,诈攻南安,臣亲率大军,逾漠急进,与拓跋、西海侯合兵,朔方一鼓可下,苟雄成擒易矣!”
莘迩的这个攻朔方之策,有前期的骚扰,有盟友,有诈攻,有急袭,便是左氏不懂军事,也怎么听,都觉得比氾宽的攻南安靠谱。
左氏心道:“还是阿瓜的计谋胜人一筹!”语气里不觉流露出爱慕,说道,“辅国此策上佳!”
令狐乐转颜作喜,想道:“阿瓜的办法好!不能打南安,就得打朔方!孤瞧地图,朔方也比南安大!”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发愁心道,“孤何时才能长大?才能像阿瓜那样,领兵征伐四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把好东西都抢过来,让天下人都传扬孤的名字!”
莘迩谦逊了两句。
曹斐跳出来,说道:“王太后、大王,臣方才说氾公的奏请高明,那是臣蠢笨!臣仔仔细细地想了一想,辅国的谋策才是真的高明!先王在世时,辅国有过率兵进取朔方,那千里大漠,辅国已然走过一次,这次再攻朔方,行军不成问题,再加上拓跋的合攻,辅国必能旗开得胜!
“臣闻辅国之意,是要从王都出军,臣敢请为辅国前驱!”
氾宽大怒,心道:“你蠢笨就你蠢笨!把你蠢笨放在我高明之后,说认为我高明是因你蠢笨,你这兵子,什么意思?说我与你一样蠢笨么?”可莘迩的谋策,他挑不出毛病,也只能忍气吞声,有心再说一次“陈公定有高论”,知陈荪既能滑头一次,也能滑头两次,亦就算了。
莘迩瞟了眼再次陷入深思的麴爽,说道:“曹领军骁勇冠三军,诚然可为前驱。录事参军麴兰,数月前,救援赵大率,在朔方与苟雄交过手,到大军出王都日,臣敢请王太后、大王,许麴兰从军,为臣佐谋。”
左氏轻轻点头,她温柔地说道:“好!”
曹斐改了立场,麴爽不多久就做出决定,支持莘迩,朝中掌握军权的都站在了莘迩这边,左氏也支持莘迩,氾宽溃不成军。他的奏议就此寝息。
针对莘迩的谋策,诸臣议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