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赵兴回答了句什么,高延曹扔给那两个壮卒了几个银五铢,说道:“赶紧去换上衣甲!”命左右传令,说道,“半个时辰后,全军开拔。”
这道军令传到军中,原本松散的阵地,马上气氛热闹起来,两千余的战士,聊天的不再聊,打瞌睡的一骨碌爬起,磨刀擦甲喂马的还刀入鞘、披甲上身、给坐骑套好马鞍、辔头,整支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赵兴、曹惠各带亲兵,聚到了高延曹旗下。
高延曹已整束停当,浑身披挂,马亦挂甲,全身只露出了眼、鼻,全马也是只露出了眼、鼻,此外,还有四条腿的下半部分,马的尾巴被结束成辫,马臀之上竖了一杆红色的扇形。人甲、马甲亦染成红色,红甲如火,他手中的长槊黝黑,而槊锋缠绕银线,端得威风凛凛。
话语从兜鍪内说出,带着点沉闷,然恍若铁戈之音,杀气充盈,高延曹说道:“杀狗去也!”
此地离朔方县城不到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按理说,出於保存人力、马力之缘由,不该先着甲的,但苟雄在攻城部队的外围,散了不少的斥候,若是等快到朔方县时再穿甲,没准儿会贻误战机,因此,包括太马在内的甲骑,都提前穿好了人、马的甲铠。
同样是出於保存人力、马力的缘故,铠甲不得不先穿,那么路上的行军不免就要放慢速度。
不到三十里的路程,行了一个时辰。
眺见朔方县的城墙之时,已是下午未时末、酉时初。
前边遥闻朔方城上、城下,喊杀起伏,城头守卒、城下和城外苟雄部兵士隐约可见;三千余甲士、轻骑的后头,扬起的黄沙遮掩日头。
高延曹令道:“临戎侯去截城西虏骑,老曹往冲城南,太马甲骑从螭虎陷苟雄中军!”下令毕,拍马挺槊,引数百甲骑和近千甲骑的从骑,龙卷风也似,扑向城东的苟雄主阵。
黄沙漫扬的动静太大,苟雄已经发觉。
可是骑兵冲刺起来,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有时间应变。
危急关头,苟雄大叫:“老季呢?”
勿干长盛愕然,不明白苟雄为什么不应变部署,却呼季和,问道:“找季参军作甚?”
“他娘的,张韶果真诱我!老子找他问应对之计!”
一时却是找不到季和。
苟雄无法,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中军的骑兵派出,期望能够挡住突面杀来的定西甲骑。
两下骑兵在蒲秦步卒战阵南边的数里外撞上。
氐骑人数不占优,甲骑亦少,顿被高延曹率的太马甲骑冲了个人仰马翻,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苟雄中军,敲响了鸣金的命令,蚁附攻城的氐、羌战士滑下云梯,仓促后撤。
张韶、张龟、杨贺之等人於城楼上,站得高,望得远,比苟雄更早发现了高延曹等部的来到,当下张韶抓住战机,打开东、南、西城门,由兰宝掌、邴播、安崇、赵染干、李亮等各率精卒,分从三面杀出。
苟雄面如土色,叫骂道:“他娘的!狡诈唐儿,哄我氐人英豪!”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