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有一言进谏。”
蒲茂一边拆信,一边说道:“孟师请说。”
“敢请大王先屏退左右。”
帐中无有太多的奴婢,只有青雀和一个正要伺候蒲茂束发结辫的女子。这女子是青雀的姐姐,是因了青雀,而被蒲茂收入后宫的。蒲茂便挥了挥手,叫青雀与他姐姐离开。
等青雀两人出去,孟朗说道:“大王,慕容瞻奉王旨,招降慕容武台,武台回信到,他却不拆,这说明什么?”
蒲茂敲掉了信匣上的印泥,把信匣放到案上,展信观看,同时随口问道:“说明什么?”
“这说明慕容瞻不是真心降我大秦!”
蒲茂抬起头,说道:“孟师,此话怎讲啊!”
孟朗说道:“大王请试想之,慕容武台的是否肯降,关系到我王师能否不战而取全冀,也就是说,对我大秦、对大王而言之,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此信如是在臣的手中,臣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拆信观阅,以知分晓,可慕容瞻却没有这么做!表面看来,这似乎是他谨慎小心,可正是他的这个谨慎小心,恰恰说明,他心中有鬼,说明他降我大秦不是真心的!”
蒲茂听到此处,不觉失笑,说道:“孟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毕竟是降将,慕容武台又是他的从子,谨慎点是难免的,不拆信也是情有可解,岂就能说明他心中有鬼!”
“大王,他要心中无鬼,如臣一般,坦坦荡荡,别说一封慕容武台的回信,就算是慕容炎的来信,也大可自拆观之!他越是不拆信,越是谨慎小心,越是证明他犹心在伪魏!”
“孟师,你怕是对慕容瞻有偏见吧。”
“大王,臣对慕容瞻没有偏见。臣所虑者,慕容瞻,伪魏之戚属,世雄东夏,宽仁惠下,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历往用兵,权智无方,罕有败绩,兼其子慕容美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此人诚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臣愚见,不如除之!”
“不可,不可!”
“大王!”
蒲茂散发大氅,身姿轩然,踱步帐内,走了两转,到榻前坐下,朗目如星,慨然说道:“今鲜卑、羯等诸胡暴虐,欲定北夏,宜行仁政,此孟师之教孤也。孤方欲行孟师之教,以义致英豪,建不世之功,何能轻戮降者?且慕容瞻初降时,孤告之至诚,今而害之,人将谓孤何!”
“大王,不从臣言,恐慕容瞻必为我大秦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