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眉心轻挑,看向坐在对面低头看剧本的劲臣,发现对方的大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颜色的批注。
应该就是接下来要拍的电影。
容修尊重所有为梦想努力的人,支持并欣赏所有用心工作的人——虽然拍戏方面他并不太懂,但是很明显,对方为此付出了很大努力,工作繁忙起来,顾影帝和自己并没什么不同。
国际影帝的称号已经载入史册,伟大的荣誉从不会不劳而获。
专注工作的顾劲臣和百科上的那个优雅男士一样,而自己认识的那个顾劲臣则是另一番妖冶模样。
演员本就该有千种面具。
演技帝的多样面孔更是让人难拿,前一刻还绅士有礼,后一刻就撩拨调.戏,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摸不清,看不透,推不开,讲不听,拒不行,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着实让人无可奈何。
然而最令他感到无奈的是,竟然没法对那人恶语相向。
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呢?
容修是一个人,不是天神,也怕挫折,怕失败,怕无疾而终,怕曲终人散,肩上的这座墓碑很沉重,终归有不想、不愿、不敢去承受、背负、尝试的其他东西。
容修失神地看着低头垂眸的顾影帝。
而专注工作的顾影帝则是连头也没抬,目不转睛地背剧本,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只是指尖在微微颤抖。
直到容修的眼中笑意渐浓,缓缓地抬起手,拿起那杯他用心熬了整个清晨的蜜水,放在唇边轻啜一口,浅尝了味道,随后一饮而尽,并没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劲臣屏住的呼吸才得以恢复正常。
花朵紧张地看他咽下:“容哥,怎么样,合口味吗?”
容修抬眸轻笑,眼神瞟过不远处的人,水杯放在桌上。
“甜。”
他说。
“很甜。”
“什么意思,太甜了?”花朵苦着脸,“不会啊,顾老师只放了一点点蜂蜜,我还觉得太少……”
“够了,”他缓缓说,“别再多了。”
花朵:“??”
劲臣垂着眼,注视着剧本上渐渐模糊的字,张了张口,轻声说:“……我……明白。”
“人家小顾特意给你准备的,你怎么不领情呢,”周国槐像自家长辈一样埋怨地拍了拍容修的手背,从桌上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一口,我尝尝。”
“不行。”容修按住老周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