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现场已经不少人,对这支来自井子门的新兴乐队看法有点改观了,毕竟还都是学生,结果因为听见中间那桌常客的科普,还有雷鸟主唱的热情介绍,大家再次陷入了怀疑当中——
“就吉他手还勉强能看,还是休止符的队长。”
“鞠帅,抛弃队友,跟井子门的混,有前途?”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三国的,两姓家奴?”
“哈哈哈,对,两姓家奴!”
电吉他有力,鞠帅的手指在发抖。
放你吗的屁,乐队解散了,兄弟们各奔前程,什么叫两姓家奴,我只是想继续玩音乐……
但是,容哥说了,不能和观众起争执,要尊重舞台,就算有人往头上拍砖头,也要把一首歌唱完整!
队长被侮辱,方维维自然愤怒,他心突突直跳,唱到最后的副歌,像有一股火就要喷出来,完全是咆哮,是在对舞台下冷漠的人咆哮!
“可以一起闯祸一起沉默一起走,可以一起飞翔一起沦落,不管天高地厚陪着我,陪我一起大声狂吼……”
虽然没有唱劈,但情绪中他接近了嘶吼,充满了年轻的力量。
当然,和混圈子这么多年的摇滚老炮们相比,没有任何技巧的歌声是不配登台的,不管你为了表达什么情绪,大白嗓子就上台,简直是个笑话!
唱不好,回家练,练好了再来抢饭碗。
舞台下一阵嘲笑。
“下去吧,回去读书,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再练两年吧大兄弟,回家喝奶吧!”
方维维没有停止歌声,奔放的情感爆发,一瞬间便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卡座里有人探出头来鼓掌,也有人在砸桌子哄笑。
方维维和鞠帅眼睛通红!
戈强从林轩铭办公室出来,一脸的震惊和失望,直接来到雷鸟主唱的桌前,拽了他的胳膊往外拖。
“卧槽干几巴啊,撒我一身酒。”无人僻静处,雷鸟主唱还举着酒杯,“你麻痹干什么啊?”
“你喝大了,你在干什么?”戈强低喝。
“干对家啊,竞争力啊大哥,卧槽轻点,你抽什么疯?”雷鸟主唱往舞台上扬了扬脖,“容修徒弟是吧,没等他翅膀硬,就给他摁下去。”
“对家?这已经不是竞争问题了,这是人品问题。”戈强夺过他的酒杯,往旁边一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记得刚重组雷鸟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被戈强选中,他只是寂寂无名的跑场歌手,没赚什么钱,也没有知名度。正如容修所说,因为雷鸟有虚名,所以大家有资本去东四最大的LiveHouse。
赚到了钱,得了好处,有了地位,哪里就不一样了。
乐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唱好好排练了,每天辗转于白场小商演,夜场跑LiveHouse,戈强疲于奔波,已经快忘记了当年重组雷鸟的初衷。
忘了初心。
戈强看着眼前的主唱,心情沮丧得说不出话,更多的是如鲠在喉,心口憋闷不已,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有病就去治啊大哥。”雷鸟主唱卡了口唾沫,抬眼望向唱到尾声的岛岛乐队。
为了东四和井子门的友谊?我看你是为了容修吧,听说刚才两人密谈了一会?
“真特么的瘟神,”雷鸟主唱咕哝一声,抬步往朋友那桌走去,喊了声:“这个水平瞧不起东四怎么着?下去吧,让你容老师上来!”
“哈哈哈,对,容修不是来了吗,大明星!”
“容修来了!容修在后边!”
“容修!容修!容修!”
一样的如同应援词的尖叫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