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音乐还在继续响,我靠在了寂寞的肩上。细细地把这旋律品尝,呆呆的傻笑浮在脸上。”
《错觉》。
皱巴巴的纸上有淡淡风干的水迹,是泪水,还是酒水。
夜里时,喂他吃了些东西,服了药,又弄了盆清水,为他擦拭沁汗的额头,用酒精蹭他的手心脚心。在此期间,劲臣仍然意识不清。
毛巾荡过他脸颊,一颗一颗解他衬衫的扣子。
突然,劲臣抬手,死死箍紧容修手腕。
那力道大得很,像是被袭击的反抗。
完全猝不及防,容修久久缓不过神,但怎么说也是病号,容修掰开他的手,把人摁在身底下,“顾劲臣,我只是……帮你擦擦身,不然就送你去医院。”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劲臣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睁开眼,和容修对视了半天,然后,几乎整个身子飞扑进他怀里。
“容修。”
在很大很白的月亮下,紧拥着他。
“错觉……么?”
“你怎么在这?”容修没推开他,低头垂眸看他头顶的发旋。
“初七了?你回来了?我得走了,拍戏,要好久……得和你打个招呼,幻幻说,要亲口打了招呼才行……”
“我知道了。”容修说,“睡吧,现在是初五……”
话还没说完,劲臣又稀里糊涂咕哝起了别的。
“我以后不会那么做了,再也不会那样了,容哥,以后我不管去哪里,都会打招呼的……”
之后就一直在说胡话,断断续续的,反复说那句“不会那样了”,容修听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是哪样。
可能是药物起了作用,劲臣小声哼唧了会就不再有动静,他又睡了过去。
容修靠在床头想了很久。
那是一段很安静的时光,黎明前的一星光泽,从窗外照射到屋内,这一夜身边那人都在低喃他的名字。
手里的这纸团,那一段行书,容修已经倒背如流。
“能不能告诉我这只是错觉的影像,至今我还依恋你的胸膛,我不想去找寻什么下站天堂,只想找回属于我们的时光。”这是顾劲臣的歌词。
“它被炎热的灰尘所闷死,它被正午的阳光所烧伤,它被创造到世上,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这是屠格涅夫的诗。
……
紧靠着你的胸膛。
只生存一瞬的时光。
……
天亮的时候,容修离开了龙庭别墅,和沈起幻交代了一会,因为一夜没睡,丁爽负责开车送他回父母家,下午还他要和老容一起去拜访老首长。
白翼听到容修的这个决定之后,简直不敢相信,低吼道:“至于吗,谁失个恋还没有闹过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在大马路上打滚、一边喊媳妇名字的呢!这就要分家产了?臣臣知道你有PTSD,是我们让他亲口和你打招呼的,谁叫你不接他电话的,谁知道他会一直在这等,你太铁石心肠了……”
容修抬手捉住他手腕,把白翼摁在墙上,直到白翼不乱蹦了。
白翼感觉到容修的手在发抖。
沈起幻垂眼,看了看手里的两张卡片,“这些是你的?小金库?你还有私房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