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臣沉默下来,唇碰到了那枚尾戒,而后他用舌尖细细描绘它的纹理。
客房里安静了很久很久。
就在容修以为劲臣睡着了的时候,轻轻的歌声传入容修耳内。
劲臣唱的是,一起吃苦的幸福。
“……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
那把清澈的嗓子,醉酒中唱得断断续续。
五脏六腑,肌肉骨骼。全身有细碎的痛感,不断冲击着容修的神经。
“有时候,我真想吃了你,一口一口,拆吃入腹,从手指开始吃,吃到这里,”劲臣的指尖从容修的小指,划到他的手臂,游移至他心口。劲臣轻按他的心脏,他笑,说醉话,扬着眉,笑得诡谲,“容修,只要我吃了你,你就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
容修视线锁住他:“螳螂会吃掉丈夫。”
“是的我也要吃,”逐渐地,劲臣陷入浑噩,“我要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我恨你容修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抱抱你我好想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混乱的低喃中,劲臣声音越来越小,“真的要去相亲?”
“嗯。”
“也好。”
“你想过么,像这样下去,将来我们怎么办?”容修问。
劲臣不说话。
“想过生活在一起么?”
劲臣还是不说话。
容修沉默下来。
“想过,还梦到过,不怎么好,被噩梦吓醒,这是实话,”劲臣说,他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丝笑意,“每次梦到,都会憎恨自己,觉得很痛苦,想用刀割自己。可是你说过,你的东西都是瓷器,不能伤害自己,所以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瓷器。
这话委婉了。
——我的东西,都是瓷器,不是破瓦窑罐。
容修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前提是……
当时两人共浴,容修搂他腰身,骚撩的很,对他形容的是:白,像瓷器,美瓷。
我的。
我的顾劲臣是瓷器。
容修垂着眸子端详他:“可你还是很瘦,细胳膊细腿儿的……”
“不是的,我很努力的,腹肌还在,你摸摸,”劲臣拉着他的手,“我每天都有按时吃饭,就算很难受,会吐出来,也会按时吃东西。我吃了维生素,也坚持素食,我还干干净净的等着你。你抱抱我,哥哥,我还是你的吧,是不是天亮了,我就不是你的了,将来就不是你的了,你抱抱我,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