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白马一把勾着葫芦肩头,“谢瓷兰应该承受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
谢瓷兰上了马车,就看穆厉靠着角落静静合眸睡着,身上穿着太子朝服。
谢瓷兰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侧过头抬手撩开马车帘子,望着外面的街景,“穆厉——”
穆厉打断谢瓷兰鼓起勇气的话头,“到了地方再说,我很累,想睡会儿。”
马车出了秀都一处朝着郊外去,等着马车停下,穆厉先走了下去,谢宏言弯腰出马车,就见眼前是座小塔楼。
他下意思抬手,却反应过来穆厉已经自己朝着里面去了,边上的侍卫抬手搀他,叫了一声大公子。
谢宏言自己跳了下去,跟着穆厉背影过去,看金狼站在楼梯口,谢宏言朝着楼上走,回头看了一眼。
上了塔楼高出,谢宏言站在高出看清楚周围的景色,直接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前,是一片杏花林。
杏花,是他最喜欢的花。
穆厉两手撑着扶手,慢慢说:“喜欢吗?”他目光扫过杏花林,“我一直都想带你来看,可惜你不给我机会。”
谢宏言心口似乎被一直手拽着。
穆厉微微躬身,两手放在栏杆上,满目都是杏花林,“看看吧。”
谢宏言举目过去,袖中的手止不住颤颤。
穆厉低低笑着,“这片杏林我种了三年,才有今日的景色,三年我能把这片平地变成满目繁花,谢宏言,我喜欢了你三年,你喜欢我,加起来又有多久呢。”
谢宏言抿紧了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年,穆厉喜欢了他三年。
“你我之间,是你主动的。”穆厉慢慢说,“我一直很清楚的知道,你是我不能碰的,你我之间,是你先越界的。”
那夜他醉酒拉着谢宏言陪着他,偏偏半夜暴雨谢宏言又噩梦惊醒,他以为他不舒服要去给他找大夫,却被他一把按住,跟着唇|瓣袭过来,跟着什么都变了。
穆厉偏过头看谢宏言,笑了笑,似讥讽,“我早就该知道你就是玩玩。”
“我、我没有……”谢宏言摇摇头,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最开始会被穆厉气的红脸的谢大公子,他伸手想去扯着穆厉的衣摆,“澹睨,我……”
“堂堂谢家嫡长孙怎么能低三下四呢。”穆厉躲开他过来的手,继续平视前面,说,“看看吧,到底是给你种的,你怎么都要看看在处置了。”
谢宏言陡然抬眸,没懂穆厉嘴里的处置是何意思。
他目光落回那片杏花林,忽而就见着十几人手里拿着裁剪的工具开始对着杏树上下其手。
“别,别……”谢宏言咬紧了唇,狠狠捏紧了手指,摇着头,“穆厉,别这样,我求求你了。”
穆厉只是盯着杏林,“我说过,你我之事我玩不起,我与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拿着白玉蝉去乱用,我也说过得你是幸,你要搞死我,是我自找的。”
说着,穆厉低笑了一声,“谢宏言,你还不如搞死我算了。”
谢宏言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看着杏花枝被剪下砍下,眼眶猩红一片,“穆厉别,你让他们停下来,不要这样。”
这是穆厉给他种的,穆厉在大宜就说要带他看杏花,他说秀都好像没有,穆厉说他胡说,还说有好大一片,要带他来看。
这是穆厉送给他的,此前穆厉就想带他来的,现在穆厉当着他的面一颗颗毁了,其中的意思,谢宏言一点都不想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