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就教导你了,好人可学、好话可听,可是,你就是跟老子对立干专听分家出去挑唆的声音。”
又说:“要挑唆也挑唆一些有用的话。”
孟建中:
“什么叫无用的话?我爹这两年犯病病得昏了大脑,可是你也犯病一唱一和糊涂了?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又说:“年轻人玩性大,晚一点回来也用不着不给人家开门吧?”
又说:“那可是你的侄女呢!万一出了意外你罪责难逃。”
孟建国嘻嘻笑道:
“那大哥,刚才如果你将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你就能逃罪责?”
孟建共:“还‘亲侄女’?她亲女儿还不是被关闭在门外。”
孟建中:“闭嘴!原来是奈你小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大了至少要有点是非观念。”
孟建共狐疑仰头望去。她以为他在斥责她。陈明珠站在窗口俯视天井。陈明珠:
“他不是说你。”
孟浩然难得从儿子们口里听到一句顺耳的话。现在,这种心疼他的话从七儿口里吐出,虽然他年幼在堂屋里说话常常被忽略,但却充分证明了他的心是靠拢他的。他理当所然要维护他。维护了他就是维护他自己。
孟浩然:“你叫谁闭嘴?他年龄没有你的一半大,做人的道理却比你透彻。”
孟建中:“他透彻个球!”
吕梅仙一口烟雾喷出:
“他的‘球’没有你的‘球’大,但是,他比你更懂得这个‘球’!这个‘球’就是爹妈给他的‘球’,而不是像你那个‘野球’。”
孟浩然:“就是!”
又说:“田地里不知道生长出啥种,还好意思跑下堂屋来跟你妈撒野?要是自己屋里的安分,怎么能大腹便便进门?你妈不过就是做了一个实验,便将她打回了原形。实验结果显而易见,还有脸跑来闹腾?闹腾了可还有脸坐在窗口阴阳怪气说怪话?”
孟建国乐了。孟建国:
“就像打回原形的‘白骨精’!”孟浩然及其乐意孟建国的补充,眼里的笑花交映着七儿眼里的笑花。两个瘦骨嶙嶙的人对视笑坐一起,像极了动物园里相互掐到虱子放进口中美餐的美猴王。
孟建中的脸更绿了。陈明珠示意摇头。陈明珠压低声音:
“再跟他们掰持,只怕他们吐出来的话如同狗吃到了毒药闹倒断气前一刻吐出来充满怪馊气味儿呕臭令你难闻。”
陈明珠早期恋爱的不幸是孟建中想遗忘的疼痛,但这样的疼痛却也是他幸福的疼痛。谁叫他就迷恋上她呢?孟建中本身在这件事情多少有些憋辱,但憋辱的人只要别人不提这个憋辱,他自己便就不会觉得憋辱,可一旦别人提及这样的憋辱,他即刻就会感觉更加憋辱。无疑,孟浩然的话刺激了他。他不顾陈明珠的规劝一跺楼板一声吼将出来。孟建中:
“到底是谁在说怪话?整所房屋都被涂抹上了绿色,还好意思归给‘实验’?”
又说:“如果按照你‘实验’的逻辑,只怕是这个堂屋里冒出多少不知名的品种呢!”
孟采明哭累了刚刚闭眼又一声哭出。陈明珠忙从怀里接过孩子。
孟浩然浑身得身发抖。因此而加速跳动的心脏。仿佛又不像是心脏,却像一台加足马力的抽水泵。只是水底混浊。起身。孟浩然瘦骨突筋的双手叉腰。站天井仰望二楼窗口。孟浩然:
“你今天有,有本事,下楼来……把你,把你刚才的话说个清楚明白?”孟建国忙起身拽动。孟浩然甩开手臂。孟建共:
“原来人家都停歇了,就是怪老七,进屋就挑起战争。”
谁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孟建共发出的声音永远是左大调。
吕梅仙:“你钩逼死出门去‘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