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和摸不着头脑。贾杰敏且听下文。孟建国要贾杰刚说得直白些,不要让没念书的人听不懂。
讥讽眼神带笑。贾杰刚:
“如此直白通俗还不懂?你不想想,既然饭粒进入腹中要变粪便,那不是另一种浪费?”
贾杰敏:“荒谬。”
孟建国:“如果这样说,那人还不得都饿死?”
贾杰刚:“荒谬——饿死了便不会再浪费粮食?”
又说:“其实,我想说,粮食是要给那些不会变成粪便的人食用的。”
三人起哄。孟建和质问谁下腹的粮食不会发酵。一声冷笑。贾杰刚指出三人的少见多怪。贾杰刚:
“譬如说伟人,即便人家下腹,可拉出来的也是精华。不像杰敏吃下去的是粮食,拉出来的是糟粕。”
孟建和一句谬论。不语。孟建国继续争执。贾杰敏陷入思考。
少时,孟建和起身让大家转向树林搜寻菌子。
穿过窄窄的野草地进入到山峦与山峦间的夹谷。孟建和走在前方。贾杰敏随后。孟建国则跟随贾杰刚进入旁侧的山峰之巅。孟建和让她今后少顶撞家人,中听的话只点头,不中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贾杰敏从小便形成了刻薄的话往心里存,因此心口已郁结了一团浑气。贾杰敏愕然。她很难想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一种怎样“无心”的修行。
风声沙沙扫荡。孟建和在松树下拾到了两朵青头菌。贾杰敏沉默递过去竹篮。孟建和询问她为何不说话了。贾杰敏:
“可能在乎的人永远都会在乎。”
孟建和:“如果是歪理,又何必在乎?”
贾杰敏说他的话或许有些生涩的哲理贯穿,但如此总结世界上只能有伟人存在,所有的贫民都该隐身。孟建和指出贫民隐身他们吃啥喝啥。孟建和:
“所以说小表哥的话语极端,你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左耳朵进右耳朵”或许是另一种状态?贾杰敏开始尝试变化角度和解世界。贾杰敏:
“或许表姐每每遭受体罚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孟建和说,那是她咎由自取叛逆的结果。她询问他叛逆的源头。
孟建和轻蔑而答:
“在于她自身。”
贾杰敏“哼……!”了一声沉默寡言。孟建和询问她不同的意见。
脑海被漫天的幽蓝占据。贾杰敏实在无言以对。孟建和窃笑她找不到为她开脱的理由。贾杰敏说父母的思维形式便成其为限制我们的精神锁链。因为父母这般行为,或许在我们长大后对待我们的下一代如出一辙。孟建和再次窃笑她小小年纪便想到了下一代。贾杰敏说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仅仅假设。贾杰敏:
“你想想为何高山的山地只能种植玉米而不是水稻?”
满眼讥讽。不屑。孟建和:
“怎么说你都是工人阶级,可是还能比我们这些老农民清楚。”
贾杰敏:“不要小钢炮加刺刀,直接回答问题。”
孟建和:“这还用说?高山上没有河流灌溉。”
贾杰敏:“同为土地摁进去的可以是玉米可以是水稻,但是,种子的悲哀便在于环境的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