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暗暗庆幸着,自己这么聪明的人都差点儿着了汤泉宝的道——只怪自己太老实,心性太善良,太容易被欺骗了。
荆白这番话,虽然有点儿牵强附会,有点儿强加于人的“莫须有”
可是,汤泉宝以往的行为,无不在证明着,此人是一个心性极为狠毒的人——他以翟家幼子、康家幼女的生机、命运,转接了自家的天劫之祸,从而让自家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更是有了四个孙女孙女,自私至此如果说还能够理解的话,那么汤泉宝在有了孙子孙女,家庭幸福其乐融融之后,却并未及时出手解决翟康两家的血咒阴亲,反而继续消耗着翟康两家数人的生机……
这便是大恶了!
因为汤泉宝这是在强夺他人气运和生机,助涨自家福运和子嗣后代的兴旺。
之所以说其大恶,是因为,这玩意儿根本不确定!
汤泉宝是在以自己都无法确定,能否为子孙后代和家庭带来福运的玄法法阵,谋夺他人的气运生机,只为了一份有可能,只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多一份保险?
倘若翟康两家被其夺运、夺命的人都死了之后……
已然施行了多年这种法阵的汤泉宝,会怎么做?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最擅心理忖度的温朔判断,汤泉宝会坐立不安,会担忧,会妄想,然后再去找一些人加害。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如此自私歹毒至极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悔过自新?
如果这次真的和解,恐怕用不多久,汤泉宝就能从翟康两家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然后循迹追踪查到身骄肉贵、老实憨厚的胖子身上,然后再想办法偷偷祸害胖子及其家人。
想想都可怕。
胆小怕死的胖子打了个哆嗦,呲牙咧嘴地说道:“你刚才就该干掉他的!”
“师出有名才行。”荆白微微一笑。
“得了吧。”温朔冷笑:“你不就是为了在江湖大会上公然做出这么一件事,然后作为道义的代表,从今以后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嘛……可是人家会伸出脖子任你砍杀?”
荆白叹口气,道:“汤泉宝很聪明的,他的两个师弟都不在身边,所居这处相差甚远。”
“嗯?”温朔面露诧异。
“以前,我还以为这是汤泉宝自私自利,将师兄弟赶走从而自取此地之利,毕竟其父经营时久,蜀川的利益更容易得到。”荆白喝下一口茶,淡淡地说道:“如今想来,汤泉宝和其师兄弟,这是早有谋划,师兄弟分散开来,虽然力量削弱了不少,但对于玄门江湖这种独特的社会状态来讲,震慑力反倒是更足了。”
温朔了悟,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那这次玄门江湖大会,他的师兄弟会来吗?”
“如果我猜对了他们师兄弟分散而居的目的,那么他们这次,就不会来。”荆白颇为自信地说道:“我选择召开玄门江湖大会,公然行道义,便是要用整个江湖的力量,去震慑汤泉宝的两个师弟,让他们将来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如果他们敢因此而施以报复的话,就是同整个江湖为敌。”
温朔皱眉思忖着,一边摇头说道:“我猜,他们会来,但有可能这两个师弟不露面,隐藏在暗中。”
“这……”荆白摇摇头,道:“他们如果想鱼死网破提前杀我,就会彻底激怒整个玄门江湖,莫说汤泉宝,他的两个师弟也会被诛杀,其玄学传承就会断代,这是他们承受不了的代价!”
“荆先生,你太自信了。”温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