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觉得自己和李复史有那么深厚的交情,更不会认为一个真正的老江湖,会因为膝下一个不能修行玄法的半弟子人物的一命,便要以还人情为由,赌上一把老骨头加上整个宗门的命运。
“老前辈,晚辈向来有一说一,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如果哪儿说得不对了,您老别往心里去。”温朔斟酌着,轻声道:“把握肯定是有的,不然又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再者说,谁的命不是命?”
“嗯。”李复史笑着点头。
“恕晚辈直言。”温朔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讪笑,道:“我虽然比很多人胖了点儿,脸盘子大那么一点儿,但,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很大。即便是加上柴略凡那条命,似乎也承不起您老如此抬爱啊!再说了,当初和柴略凡之间的事儿,咱们用钱做了交易,两清。”
李复史笑了笑,道:“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不过具体的缘由将来再说吧,否则你得乖乖给我交底儿咯。”
“嗯?”温朔愕然。
“总而言之……”李复史略显吃力地起身,笑着往外走去,道:“老朽绝对值得你信任,无条件地信任。”
温朔没有言语,凝眉打量着李复史的背影往外走去。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李复史既然不说,要么是刻意玩儿高深,要么是时机未到多有不便。
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提前揭开这一层,便让它神秘一会儿,让李复史这个“老朽”,或许“老顽童”心性迸发,如此,胖子倒是很乐意送分人情,让李复史多保持一会儿他的神秘。
卧室门帘一掀,巩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往外张望了两眼,又看向脸色微沉的师父,赶紧腆着脸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声道:“师父,那个老头是谁啊?看起来像个老神仙似的,真有范儿!”
“滚回屋修行去!”
“哦。”
巩项一溜烟逃回了屋内。
温朔哭笑不得,心想有这个小家伙在,靳迟锐能保持着装出一副安静修行不被打搅的模样,已经算得上进步了。
李复史前脚刚走,翟川安已然亲自送来了早饭。
温朔也不客气,随口道了声谢之后,也不留翟川安,反倒是叮嘱他四处走走看看,莫要怠慢了卧狐岭的一众贵客们,待翟川安离开后,便安然坐到炉子旁,就着小木几吃早饭。
此番玄门江湖大会,荆白依山势和村中地形,做出了最为妥善的筹划安排。
大会主场,便在翟家大院偏东南那块天然而成的巨石平台上,因其下方有条条阔路,以及几家宅院,房顶,又居高临下,直接能看到翟家大院外的街巷以及邻家,所以视野开阔,可以容纳更多人参与大会,甚至一些江湖玄士,搬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或者房顶上、墙头,就可以开会了。
错落有致就像是天然的阶梯型会场。
至于声音能否传出那么远,方便与否……其实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