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龙泉粮油批发市场,他们这一大家子怕过谁?谁敢惹?!
可是今天,刚才,这个年轻人的一番话……着实令他们不寒而栗——他们见识过这样的人,没有听到过这种威胁的话语,话很实际,很通俗易懂,也没有太多狠戾的词汇,可是,却透着最为浓烈的仇恨,还有血腥的残忍、凶狠。
是一种根本不给任何调解、斡旋机会的坚决态度。
“我没有证据去证明,当年我们家被你骗走了两万八千元!我也懒得去证明这种破事!”温朔微笑着,跨前一步,在迟宝忠下意识后退之前,抬手拍在了他的脸上……
轻轻地拍了拍。
所有人都没动,只是紧张万分、恐惧万分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白白净净,神情和善的胖子。
“你看,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告诉你,要报复你,让你死得很惨,因为会让你在死之前,过上很长时间生不如死的日子,承受无尽的痛苦,但……”温朔轻拍迟宝忠脸颊的手往下,捏住了迟宝忠的肩膀,微微歪脑袋,打量着迟宝忠惊恐的表情,道:“大家都知道是我要报复你,你可以现在就报警,或者你在承受无尽痛苦的时候报警,说是我害得你,那,也需要证据的,你得有证据。”
迟宝忠感觉刚刚被轻轻拍过的脸颊有些发麻,他的左耳后侧根部,有种刺痛的感觉。
他的肩膀,麻木,酸胀。
“受不了的时候,就自杀吧,啊!”温朔笑着,充满善意地提醒了迟宝忠一句,然后转身拍了拍表哥的肩膀,不慌不忙地离去。
穆增民盯着温朔的背影,双眉紧皱。
他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人……再怎样有权有势,也不能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人进行这样的人身威胁啊!
这是给疯子吧?
可是,他那番话,是那么得凶狠歹毒,又是那么的理智!
穆增民突然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扭头看向迟宝忠,却见这家伙神情呆滞,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脸色惨白惨白的,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温朔和胡志强上车,黑色的路虎揽胜缓缓驶出了市场大门。
一伙人全都怔怔地看着。
“宝忠。”穆增民突然说道:“你以前,不是还经常吹自己在东云那一档子买卖,干得多漂亮吗?这回我看你怎么办……”
言罢,穆增民叹口气,转身回了南库。
迟宝忠回过神儿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乏力。
而旁观者,则发现迟宝忠脸色惨白,额头上、脸上、后脑勺、脖子上,全都有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浸出。
“宝忠,你这是咋了?”
“忠叔,你别听那小子瞎咧咧,唬谁呐?”一个年轻人劝道。
“就是,真有能耐刚才倒是动手啊!”另一个青年撸着袖子牛气冲天地说道:“敢动手把他腿打折咯!”
“对对对,甭当回事儿,来,继续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