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姓迟的那个摊位好像转让给别人了,我看到有另外的人在那里摆摊儿呢。”
……
“小姨,我听人说,姓迟的快不行了,家里的钱都为给他治病折腾完了,他的闺女、女婿、儿子、儿媳妇都不管他了,市场里的人都说,他的儿女不孝顺。”
……
“小姨,那姓迟的割腕自杀,没死成,据说他老婆把他从医院接回来之后,说如果他再这样,就不管他了。”
……
胡志强继续打探着消息,其实已然用不着他刻意打探消息了,只要他进入龙泉粮油批发市场,就会从那些粮油批发商口中,得知关于迟宝忠目前的近况。
这一天,他得知消息,双腿还没好的迟宝忠,和老婆一起,回了老家农村。
在京城实在是住不下去了。
也没人管他们夫妇。
得知消息的李琴,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儿子的电话:“朔,我听说,听说迟宝忠,就是那个骗子,双腿残废了,是因为自杀,后来还割腕自杀没死成,摊位都转让给别人,然后他老婆带着他,回江龙省的农村老家去了……”
“哦。”温朔微笑道:“报应啊。”
“可不是嘛,唉,这人就不能作孽!”李琴絮叨着:“我还听说,他这人好吃懒做,吃喝嫖赌的,这么多年都没攒下一分钱,连儿女都不管他了,如今倒好,回老家农村,也是活受罪,他老婆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着他过了几十年苦日子。如今,还得伺候他这么个残废,你说说,这人都残废了,快死了,还连累了跟他几十年,给他生儿育女的老婆……”
温朔时不时地附和、应声,很有耐心地听着母亲在电话中絮叨着。
他知道,这些消息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是一个,让她积累了多年的苦闷、仇恨、委屈,得以宣泄的好消息——举头三尺有神明,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些流传在民间的老话,终于应验的时候,往往会让太多善良的人,感慨、心酸,得到慰藉的同时,又忍不住会埋怨这上苍睁眼太晚,恶报的到来,太迟。
所以李琴会忍不住想要找人诉说,可当年的那一桩导致了她和孩子受苦受累多年的事情,她又不好意思去对别人说。
只能向儿子说些话。
而温朔,也就顺着母亲的心思,尽量让她多说,更多地宣泄此时此刻复杂的情绪。
终于回过神儿来的李琴,略有些尴尬地拿着电话说道:“朔,妈唠叨的有些多,耽误你工作了吧?哎呀,妈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就好唠叨了呢……”
“没事儿,我正好休息呢。”温朔笑道:“一直工作也挺累,听您说会话,挺好,放松心情,也为您感到高兴。”
“哎对了,朔,”李琴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诧异道:“你当初跟妈说,要收拾迟宝忠,让他在京城待不下去,如今他真的离开了京城,而且很惨……这事儿,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温朔笑道:“妈,他是自杀,自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李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人说,他是被,被你那天给吓得,神经了。”
“妈,这话可能听他们乱说,而且,”温朔稍稍顿了顿,微笑道:“被我吓成了这样,那是他活该,难道他和他的家人,能以这个理由去法院告我?所以,您就放心吧,啊。”
“朔……”李琴听出了儿子这番话里模棱两可的意思,道:“那他,不是被打残废了,或者,他跳楼不是让人给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