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婵就先他一步来了一句,“客人您还是快把金子收起来吧,咱们这儿的摊点可是不固定的,一会儿你和我都走了,这金子就该被别人收走了。”
这块区域是官府专门出租来给她们这些人摆摊的,他们只需要在早上的时候挑着担子或者是推着车来,就可以租用这里的摊位。
付一次钱,租满一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桌子和椅子都会有人收拾的。
邱玉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马文才只能憋屈地把钱收起来了。
邱玉婵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推着她的小车走了。
这是她特别定制的木板车,上面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盐,推动起来也是一份不小的重量了。
邱玉婵一边推着小车回家,一边思考着要不要给自己换份新的工作。
卖馄饨的新鲜感已经过去,她开始有些怀念从前的那些只需要动脑的日子了。
邱玉婵的脑子里边想着事情,这个地段又尚且还算安全,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马文才。
马文才是说谨慎,又没有特别隐蔽;说不谨慎,又确实是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一路看着她走进家门,他才止不住地想要生气。
这个女人的警惕性简直是差得离谱
在外面摆摊摆到这么晚才回家,他一路跟在她身后就没躲过,她竟然还能无知无觉
还有,她梳得明明是妇人髻,为什么外头只有她一个人在操劳她相公对她不好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导致她不得不跟她丈夫一起扛起生活的重担
如果家里真的那么困难,那她为什么不收他的金子呢
马文才满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到第二天来到她的摊点的时候再来问。
然而第二天的早上,细雨微朦,马文才想着,像她们那样,需要靠摆摊维持生计的小贩,应该不会畏惧雨打风吹才对。
所以他特地换好了散碎的银钱,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光顾她的生意了。
结果自己却是来早了,这里的摊点是不固定的,马文才只能随意挑了一家摊点坐下。
你说巧不巧竟然又是昨天那个面摊老板。
他对着马文才笑得促狭,“公子,一大早就来吃馄饨呐”
“谁说的”马文才嘴硬道,“我是来吃面的。”
“我想也是,”那位老板看似了然,实则却是在提醒这位年轻的公子哥,“毕竟邱娘子从来都不在雨天出摊。”
这个点太早,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和摆摊的摊贩。这个面摊上,更是只有马文才一个客人。
因此面摊老板点完餐以后也不急着走,就在那装模作样地擦着桌子。
马文才竖起耳朵等了半晌,也不见那面摊老板再出声。他终于忍不住端坐身体、复又轻咳两声,然后才假作不经意地问道,“下雨就不出摊,那她的生意能好得起来吗”
这里的面摊老板见过往来的、形形色色的多少客人
这会儿差点没被马文才故作不经意、实则非常在意的青涩表现给逗笑了,好在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男人了,这会儿倒是勉强还能端得住自己。
既然马文才已经主动开了口,实际上也很想跟人分享八卦的面摊老板也就不再克制,他悄悄地跟马文才说起了邱玉婵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