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狠狠“呸”了一声。
长信王面色一冷,喝道“不识抬举”
手中狮头矛欲取谢五性命,却叫马背上的贺敬元强撑着提枪给挡了去。
贺敬元身上不仅是箭伤,还有极重的内伤,一运劲儿便咳嗽不止,五脏六腑都快碎裂开一般。
只挡了那一矛,他便已伏在马背上咳嗽不止,催促谢五“莫要管我了,你且快逃”
长信王冷笑“怕什么,尔等今日一个也逃不了”
他抡圆了手中狮头矛,再次朝着谢五刺去,却斜伸出一柄黑铁长刀格开了他的兵器。
长信王被两兵相接迸发出的那股寸劲儿震得虎口一麻,诧异朝那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看去。
对方一身残破的蓟州小卒兵服,脸上糊满血污和尘土,身形在男子中偏瘦小,拎着柄长刀站在那里,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长信王纳闷道“今儿倒是奇了,这蓟州军里,倒是马前卒一个比一个厉害。”
樊长玉沉喝“杀你这等乱臣贼子,我等马前卒便够了”
她嗓音嘶哑得厉害,似少年人的声音,一时间倒并未让长信王怀疑起她的身份。
长信王冷笑道“狂妄小儿吃我一矛”
他催马上前,手中狮头矛一串连刺,樊长玉且挡且躲,除去谢征和贺敬元,她还是头一回和这样的大将交手,对方攻势迅猛且角度刁钻,樊长玉应付得格外狼狈。
谢五见樊长玉落了下乘,也知晓长信王心狠手辣,必是不可能留情的,心急似火燎,在唐培义好不容易从那群小卒里杀过来时,便让唐培义护着贺敬元撤,自己冲过去帮樊长玉。
唐培义担心樊长玉他们,也忧心贺敬元的伤势,护着贺敬元退到蓟州军中了,见贺敬元唇色都有些泛白了,不由大骂“狗贼长信王,交手时偷袭算什么若非您中这一箭,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贺敬元回想自己中的这一箭,脸色有些灰败。
战场上被流箭所伤不是什么罕见事,但他隐隐明白,真正放这一箭想让他死在长信王刀下的是什么人。
丞相这般急着除掉他,是怕他把樊家夫妇的事说出去么
那魏祁林在当年运粮失误上,还无辜么
他忽而攥住了唐培义的手,艰难道“去,把那个孩子带出来。”
唐培义先是一愣,随即猜到贺敬元说的大概是樊长玉,他也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这么死在长信王手上,忙道“我这就去助她,大人且先回营就医”
樊长玉和谢五联手,应对长信王的攻势仍格外艰难。
她的刀法是有长进,可同长信王这类征战沙场几十载的老将比起来,仍太青涩了些,加上身体太过疲惫,攻势大不如先前。
倒是长信王瞧出她的武功路数后,打量着樊长玉,忽然问了句“贺敬元是你何人”
樊长玉撑着陌刀喘气,喝道“是我蓟州军主帅”
长信王冷笑“这套刀法乃当年魏氏两虎将,贺敬元和他的结义兄弟同创的,他那结义兄弟故去多年,如今只有贺敬元还会使这套刀法,小小一马前卒能得他真传”
樊长玉听到这番话时,整个人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