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答“十七。”
樊长玉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难怪看着你比从前好像高了不少,原来还在长身体。”
她伸出被缠成两颗球的手,要去捧谢五端来的药碗,谢五迟疑道“队正手上有伤,我喂队正吧”
樊长玉更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谢五垂下眼答“军医说队正两只手都伤到了经络,若不好生调养,将来只怕再握兵器都难。”
樊长玉便看了看自己被严严实实包起来的两只手,“原来我伤得这么重。”
她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丝毫在意,只问“咱们队里,伤亡如何”
谢五答“战死十三人,重伤十七人,其余人都有轻伤。”
似知晓樊长玉刚来军中不久,可能还不清楚每次征战军队里的伤亡情况,他补充了句“前锋军全军覆没都是常事,伤亡过半已是幸事,队正无需太过自责。”
话虽如此,樊长玉心口却还是重了重,道“等军中的抚恤金下来,连着我的那份赏金一起寄给他们家中人吧。”
谢五看了樊长玉一眼道“队正杀了长信王,此战立下首功,赏金至少也有千两。”
樊长玉怔住“我杀的”
谢五颔首。
樊长玉仔细回忆昏迷前的事,她记得长信王被她捅了一刀后,是被谢征再补了一箭才彻底断气的。
她眉头皱起,问谢五“他没来军中吗我记得我在战场上看到他了,还是他射了长信王一箭救的我。”
谢五眸色出乎意料地沉寂,幽沉似千万年不曾照射到日光的深海,道“太傅上京遇到刺杀没了踪迹,侯爷担心太傅安危,追查劫走太傅的人去了,并未在崇州。”
樊长玉闻言,脸色当即也是一变“义父”
她激动之下就想起身,却又因浑身肌肉酸痛而跌坐了回去,谢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注意到自己食指上那一圈齿痕时,又在瞬间收回了手。
樊长玉被太多事占据了心神,没发现谢五这一刻的异常,只喃喃自语道“义父好好的,突然去京城作甚”
想到长信王的死,她又笃定道“我只捅了长信王腋下一刀,他身上那一箭,不是我射的,是有人帮了我,一个独眼的疤脸男人”
她其实想说那人应该就是谢征的。
谢五却打断她的话道“我和唐将军追上来时,队正摔在马下,手上还握着一截断箭,是队正杀的长信王无疑,队正莫不是从战场上下来,魇着了”
樊长玉听到他这么说,面上有刹那的迷茫。
难不成真是她当时意识不清,记错了她自己用箭捅了长信王,潜意识里却以为是被人救了
她尚在失神中,帐外便有人寻了过来,粗声询问“樊队正可住这里”
谢五便掀开帐帘回道“是,不知这位兄弟找我家队正何事”
对方道“贺将军传樊队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