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鄞纯当没瞧见,继续道“说来也是怪哉,这么多桩千古大罪,他做过的没做过的,全眼都不眨地认下来了,独独这淫乱之罪,他一直规避”
茶盅轻响,谢征又沏了杯茶递过去,“外边风雪大,喝杯茶暖暖身子。”
樊长玉确实渴了,捧起仰头就开始灌。
公孙鄞嘴角微抽,他同这厮相识多少年了,就没见他主动给谁端茶倒水过。
他勉强忍了,接着分析“落到齐昇手中的那冷宫宫女,既也是魏严杀的,我倒觉着魏严同淑妃有染的事是真的了,只是他一直在掩盖此事”
“离饭点还早,若饿这里有些点心可先垫垫。”对面清冽的嗓音再次低低响起。
公孙鄞眼睁睁地看着那不苟言笑的人,从身后拖出一个食盒,从里边端出碟糕点递给樊长玉时,终于忍不住了。
樊长玉刚接过,便听得一声大响。
回头就见公孙鄞起身两手撑在案前,额角的青筋猛跳了两下,“谢九衡,你够了”
樊长玉愣了一下,从糕点盘子里拿了一块给自己后,把整个盘子推向了公孙鄞,一双杏眼老实巴交。
意思很明显给你吃。
公孙鄞差点给气厥过去。
偏谢征还在此时凉薄出声“不必管他。”
公孙鄞忍不住咆哮“谢九衡,有你求我的时候我说了半天”
谢征打断他的话“淑妃是戚家后人,魏严曾受过戚老将军教诲。”
公孙鄞怒气一滞,脑子里断掉的思绪瞬间接上了“所以魏严掩盖此事,是怕污了戚家的名声”
毕竟戚老将军和几个儿子全都战死了,戚家担得起满门忠烈四字,承德太子也一身戚家人的风骨,百姓对其拥护有加。
这样的忠烈之门,若出了个水性杨花的妃子,的确是有辱门风。
樊长玉想了想说“我倒觉着,魏严是为了淑妃的名声。他同淑妃有故,他犯下的又是遗臭万年的大罪,承认同淑妃有染,不过是让淑妃也跟着他被后世继续唾骂罢了。”
历朝历代那些辗转于君王和臣子之间的妃子,迄今都还艳名远播,野史间的描述更是不堪入目,甚至会成为泼皮瘪三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寻常女子但凡同这等浮浪艳名挨上一点边,都唯有投河自尽以全清白了。
公孙鄞重新坐了回去,只说“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奇了,魏严那等铁石心肠之人,会为个女人做到这份上”
樊长玉便将从安太妃那里听来的事同二人说了。
谢征和公孙鄞听完后具是沉默。
樊长玉说“先帝若曾设计过魏严,淑妃的死和那场逼宫,只怕也有蹊跷了。只是有一处我尚想不通,魏严连淑妃死后都还要顾及她的名声,当年他夜探清源宫被禁军发现,何故又扔下淑妃独自逃了”
谢征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