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顾天准有点印象了,他点点头,“退伍了”
“刚被我劝住了。其实她也不想退伍,就是没转过弯,说气话。”
秦羽荞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她跳舞跳了这么多年,现在就不跳了多可惜啊。你说是不是”
“嗯。”顾天准对秦羽荞口中的人倒没太大印象,他看着旁边的人道,“你不跳了才可惜,你就该是在舞台架子上跳舞的。”
“嘿嘿嘿,那是,我要一直跳,跳到七老八十跳不动为止。”秦羽荞说着话,还张开双臂转了个圈,整个人笑意盈盈,青春活力。
“我们村里人都说,没想到老秦家还能出个舞蹈演员,瞧着我爸我妈都不像是有这方面天赋的人,我大哥和二姐那双手双脚更舞不起来,就我能跳。他们也支持我跳。”
“你小时候就很能跳了”顾天准听着秦羽荞说起以前在家的日子,心生好奇,仿佛眼前出现了小姑娘逐渐长大的模样。
“嗯,我小时候就好动得很,半点安静不下来。我妈一开始特头疼,结果县里文艺宣传队还看上我了,让我跟着去学去跳,我那时候干什么都专心不了,就跳舞学得最认真。”
秦羽荞想起自己小时候跳舞的场景,不自觉笑得眼不见牙,梨涡挂在两侧,眼里晶晶亮亮的,格外惹眼。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不知不觉走到了供销社,秦羽荞从衣兜里掏出两毛钱买了两根冰棍和十颗水果糖。买好后分了一根冰棍给顾天准,糖他不吃。
舌尖舔了舔冰棍,一阵凉气袭来,浇得热起来的夏日一个清爽,“还是冰棍好吃。”
顾天准吃冰棍,三口一个,等他吃完了,秦羽荞才吃了一小半。
“你怎么吃这么快啊冰棍就得舔着吃,这样吃得久,相当于五分钱吃了好几根。”
顾天准倒没听过这个说法,“你还挺有心得。”
“那是以前家里穷,等收麦子的时候捡了麦穗才能换根冰棍吃,我们都舍不得吃呢,就想多吃会儿。可是它化得也快,留不住啊。”
“那我再去给你买一根。”顾天准见她吃根冰棍倒说得楚楚可怜,立马要转身。
“不用了,我吃一根就行了,现在我自己也能挣钱呢。对了,你上回送了我水果罐头,我也有东西送你。”
秦羽荞吃完最后一口冰棍,又从兜里掏出个方格帕子,帕子包裹得严实,四角掀开才看到里头的庐山真面目。
一双袜子。
这是赵雪娟给她出的主意。秦羽荞一直想给人送点什么,但是不知道去供销社买什么好,赵雪娟就让她跟自己一样,织袜子。
自己织的东西多有诚意啊,千金难买。
军区作战队伍经常进行野外拉练,一个月能行军一千多里,特别废脚。一个个脚上全是水泡。赵雪娟给陈立军织的袜子就是攒的碎布,缝了好几层,穿着比普通袜子顶事儿些。
不少有对象的战士都能有这么一双袜子,时不时还拿出来炫耀。
顾天准以前也见过手下战士穿,那说起来都是自己媳妇儿缝的,满是骄傲。
要说他参加拉练什么苦都吃过,再苦再累基本都能扛下来,不过对象送的心意,他还是觉得心里一暖。
“下回拉练我肯定穿上。”顾天准接过新袜子,手指搓了搓布料,只觉得柔软。
秦羽荞见他把袜子装进裤兜里,右手垂在腿侧,苍劲有力的手掌微微曲折,骨节分明十分好看,就是这只手,那天握着自己不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