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也温养着身体。
某一时刻,墩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爸爸的睡颜,长长的卷发垂在爸爸脸侧,乌黑稠密,爸爸睡得不太安稳,眉心微蹙。
怕把爸爸惊醒,墩墩小心翼翼地从爸爸怀里扭过头,他感应到了另一个父辈的存在,这石壁虽然隐蔽,但也有能探出头查看情况的地方,小孩子身体柔韧,墩墩鼓着小脸,努力从爸爸怀里往外伸头。
岸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敏锐的看来。
墩墩看着那不远处的人。
不远处的人也看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他。
墩墩“”
墩墩“呀”
人影没有迟疑,大步走来,面容渐渐从海雾后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正是路易。
墩墩小凤眼受惊的一睁,彻底没了迷糊的睡意。
他还记得林言爸爸的尾巴没有变回去
墩墩是个极为聪明的宝宝,在人类社会那么久,已经知道人类都没有尾巴。
潜意识告诉他,他、林言爸爸和路易爸爸是不一样的。
虽然路易爸爸对他很好,但墩墩还是紧张起来,立刻环住林言的脖颈,小奶音焦急的叫道“爸爸爸爸”
带崽的林言很警觉,瞬间睁开眼睛。
他还有些不清醒,睁开眼,先被小墩墩甜滋滋的亲亲脸颊,带着奶香味的亲亲让林言心都化了,他露出笑,正要说话,墩墩便超小声的跟他说“大爸爸在我们头上。”
林言“”
林言面色空白。
嗯
谁
谁在他头顶
他抬起头,头顶是天然形成的石壁,石壁侧边也有凸起,呈“t”形,不过很窄,顶多挡住他和墩墩的身体。
人鱼听力十分灵敏。
林言屏息等了会儿,头皮陡然一麻,就在他的余光处,缓缓出现了两条腿,笔直修长,裹在利落的制服下,踩着漆皮军靴,军靴湿漉漉的,如主人一般锋锐又沉敛。
我靠
林言抱紧墩墩,慌乱间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路易不是省油的灯。
他跟墩墩同时失踪,这特么简直就是偷孩子现场
他一动也不敢动,趴在他怀里的墩墩也睁圆眼睛,主动捂住自己的嘴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接着,余光中,那道影子蹲了下来,军靴弯出褶皱,噼里啪啦的雨声也小了很多。
一柄黑伞斜斜压来。
遮住了头顶的暴雨。
没有人说话。
这方天地诡异的平静。
林言看见了那只撑伞的手,骨节分明,用力到泛白。
他抱紧墩墩,缓缓地、慢慢的,从岩壁后露出脸。
大雨倾盆滂沱,路易蹲在石壁一侧,身体被雨水打湿的彻底,黑乱的碎发黏在他高挺的眉骨上,他眸色深幽,低着头,平静的望来。
目光里,一大一小睁着同样澄黑狭长的眼睛,模样莫名可怜,好像被雨打湿的芭蕉叶,蔫蔫的,也难得乖顺。
“听我解释。”大的说。
“墩墩墩墩也能杰斯。”小的也磕磕巴巴的说。
路易看着他们,许久,淡淡颔首“嗯,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