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唐喆学递来的烟,他点上抽了一口,叹息随着烟雾一同呼出“其实你们说的这案子啊,当时上面确实不太重视,一开会,都在怪事主不及时报案,搞得我们的侦察工作举步维艰,是,我们也知道这种事儿很难面对,理解她的心情,但嗨,用痕检的话说,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除了光敏娜和她室友的指纹,再没第三个人的,脚印就跟甭提了,那地板窗台亮的,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
“至少她保留了嫌疑人的dna证据。”林冬取出鉴定报告,“我们就是靠这个对比上的死者,但光敏娜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们怀疑,杀死死者的凶手,可能是她的亲属,或者是她当时的男友,不过我看笔录上没有关于她感情生活的记录,所以特意来问”
说着说着,他看汤和平眼神发直,稍稍提高了音量“汤警官”
汤和平恍然回神“你刚说,光敏娜死了”
“一五年,自杀。”
“”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汤和平抬手抓了抓斑白的发丝,懊恼摇头“怪我们啊,没及时给她一个公正。”
“老天爷给了。”唐喆学把荒山白骨的航拍照平置于茶几上。
皱眉瞥了眼照片,汤和平问“你们为什么怀疑这事儿和光敏娜的案子有关。”
林冬答道“尸体上有过度杀戮的痕迹,定性为仇杀,dna对比证实死者是强奸光敏娜的嫌疑人,在没有其他明确作案动机前提下,暂时考虑这两起案件有关联,也考虑死者在光敏娜之后,还犯过同样的罪行,但没留下任何生物检材,目前我们组的人还在串并类似的案件。”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汤和平又问“死者多大岁数”
“法医说,四十上下,最大不超过四十二。”
“那他犯事儿的时候,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纪。”汤和平向后靠上椅背,回手抹了把下巴,仰脸想了想,“我们当时判断嫌疑人也就二十出头,因为光敏娜说,他很快,在我们判断是经验不足的样子,同时肌肉很结实,皮肤富有弹性,嗓音也很年轻。”
这些话卷宗里倒是记录了,林冬记得和案件细节有关每一个字。事发时,光敏娜被嫌疑人用毛巾被蒙住了头,又正值深夜,黑灯瞎火的没看到对方的体貌特征。但这个人说话了,他威胁光敏娜,说自己知道她在哪上班,家在哪里,敢报警就杀她全家。所以她事后没及时去报警,直到室友林羽珊回来,才在对方的劝说陪同下去了派出所。
这一点也是林冬疑惑的地方,光敏娜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没来报警。但当时负责录口供的侦查员还揪着这一点反复问,于是他再次提出被搁置的疑惑“你们为什么要揪着光敏娜不报警这事儿反复的问”
“是么我都忘了,来我看一眼笔录。”汤和平探身接过卷宗,快速翻看了一遍,凝思片刻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当时负责询问她的刘姐跟我说,关于为什么不报警,听她说的感觉跟编故事似的,所以就揪着她多问了几遍。”
编故事林冬和唐喆学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想法。如果受害者要隐瞒某些事情,那么,当遇到相关问题的时候,就会开始编故事。有经验的侦查员一耳朵就能听出问题,所以才会反复询问,直到对方露出破绽。
不过作为一个强奸受害者,光敏娜需要隐瞒什么事情呢她一不欠债二没不良嗜好,还没完全离开校园,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姑娘。事发时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已经签署了三方协议,眼看就要振翅高飞大展宏图了,却被突如其来的厄运折断了翅膀。
“但是她接受询问时,始终坚持这套被威胁的说辞。”林冬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