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掌军以来,一直没有杀人立威,难不成你想成为这祭旗之人”
白复盯着尉迟骠骑,眼神阴晴不定,眼瞅着就要将其推出去问斩。
呼延铁衣一急,噗通一声,双膝跪下,哀求道“将军,尉迟骠骑是我的结义兄弟,多次救过我的性命,还请将军网开一面,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白复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语气冰冷森寒“是否就因为是你的结拜兄弟,他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呼延铁衣这才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情急之下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磕的满台阶鲜血。
安西北庭将领跪倒一片,纷纷替尉迟骠骑求情。
众将领哀求道“将军,尉迟将军每临战阵,身先士卒,战功赫赫,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唐夔暗道不好,心想“这帮将领还是不了解白复。
复哥儿平日温文尔雅不假,但不代表他是迂腐懦弱之人。离恨天牢狱之灾,更让其杀伐果断。这样逼宫,只会让白复下定杀人的决心,以儆效尤。”
唐夔冲窦彧和典猛使了个眼神,三人赶忙出列,跪倒在白复面前。
典猛道“将军,这次冲突,吾等也有责任。
唇齿尚有磕碰流血之时,还请将军看在两军将士刚开始融合,彼此不熟悉的份上,从宽处理”
听到这句话,白复眼神略转柔和,但金批令箭在手,仍没有放回箭壶的意思,一脸的高深莫测。
尉迟骠骑知道自己生死就在此一线,他看了一眼磕头不止、满头鲜血的呼延铁衣,暗道“自己固然可以耍性子,大不了来个碗口大的疤,丢了项上这颗大好人头。
但这帮老兄弟恐怕会受自己牵连,失去主将的信任,日后还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尉迟骠骑心中一声长叹,双膝一弯,向白复连磕三个响头,道“将军在上,末将知错了。
其实末将虽然手段卑劣,但内心深处并无恶意,只是想给这些新兵提个醒,避免他们将来在战场上吃大亏。”
“哦你且说说看,他们能吃什么亏”白复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尉迟骠骑道“末将刚才看他们演练军阵,皆是校场操练之法,没有将战场复杂的情况真实体现。
比如他们所骑的马匹,都是百里挑一的大食骏马。这些马虽然雄健,但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还称不上真正战马。所以听到异响和刺耳之声就会焦躁不安。
此外,骑兵们虽然武艺高强、内力充沛,但对战马的体能不太会管理。冲阵时只知一味地加速冲刺,不知利用阵型变化之间的转圜,让战马回血,调匀呼吸。
实际上,一场大战,战马长距离直线冲刺的机会并不大。绝大时候,马匹的速度和灵活性都体现在调头、过弯、急停急起这些战术动作上。这些动作不仅对战马的柔韧性要求极高,对战马的体能要求更高。
所以,安西北庭这类边军,都酷爱打马球。不仅是为了娱乐嬉戏,更是为了锻炼马匹,让骑手和战马人马合一。”
白复乃是元夕魁首,对此深以为然。
白复深邃的瞳孔泛着冷霜,显然并没打算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放过他。
除非
尉迟骠骑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
尉迟骠骑见白复肯耐心聆听,便有了几分把握。
他八岁那年,以孤儿身份在安西从军,数十年军旅生涯,大小战役数百场,自认相较江湖帮派,还是有不少宝贵的经验。
尉迟骠骑继续讲道“新军的斥候骑兵在巡查阵地时,只顾着侦查对方的兵力、武器和阵型分布,并没有养成勘察战场土地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