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和苦力后面又说起传言张家村如何如何,话里也全是羡慕嫉妒。
西门卿已牵马离开,没再继续听下去。
市井传言多少有些失真,若恶评无数,或许没那般不堪;若好评如潮,却也总有可取之处。
看来应伯爵等人干得还不错,有按照计划书去执行。
本人当面的汇报要去听,市井传言也不能忽视,至少在外面有个好名声,行事无形之中总多点便利。
往前走过一段,又发现有人聚一堆,神情不快,口中正谈论盐场相关,远了听不太清。
隐约是:“那盐场真是不厚道”
西门卿牵马停下,又牵过兵士的马缰,吩咐:“马我给你牵着,你近前去打听打听,他们在说甚么。”
不是他自恋,事实是尽管赶路过来一身风尘仆仆,他看起来也只是不那么鹤立鸡群。
若他去探听消息,大概只会收获一身好奇、拘谨和畏惧的目光,那些人不会敢说实话。
祸从口出,大多数人还是懂得的。
兵士钱三一路跟来,也机灵了许多,解下腰间门朴刀,又把衣襟扯的松垮。
腰一塌,膝盖往下往外一弯,俨然是一个经年苦力的姿态了,揣着手就凑过去。
“嗐兄弟们,有活儿不”
钱三过去后,西门卿也不经意地逐渐靠近一点。
眼望别处似在等人,耳朵却竖起,也勉强能听清。
钱三打了招呼,那些人大约听出钱三不是本地口音,就不乐意道:“没活儿哪有活儿”
其余几人不语,钱三又陪笑问道:“听你们说甚么盐场,那里有活儿不可是好去处管事和善不”
那人更不乐意了,“没活儿不和善不是好去处”
钱三语气疑惑,“怎么个说法可是有什么缘由”
另一人没好气插嘴:“有甚么说法盐场的管事不叫我们去张家村村民去得,先前招去的苦力也去得,偏我们去不得”
钱三猜测道:“或许是盐场所需苦力,已经够数”
“够数不够数的,那么大盐场,多人又如何”
钱三附和:“倒也是,那我去试试看。”
瞬时又一人语气厌烦地说:“我们本地人都没进去,你一个外乡人凑甚热闹”
钱三唯唯诺诺模样,似是被喝走,脚下快挪,往街尾离去。
“咱们无棣县好不容易有个做工的好去处,外乡人就跟狗一样,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嗐晦气”
“那盐场管事也是不知变通,受下我们的好处,放我们进去做工便是,工钱又不是他发,又碍着他甚么”
“正是,偏说些不能占了张家村民的坑,叫他们没活干这种虚伪话。”
“就是,无棣县谁人不知,张家村年后就要分房,还不是管事说什么,村民就听什么,谁敢这时有异议不想要房了不成”
西门卿没再去听几人的抱怨,牵起两匹马,也往街尾走去。
走出一段路,就在转弯处遇到等候的钱三。
将马缰交还对方,各自牵着马哒哒往前走。
两人边走,钱三边汇报了他去探听的结果。
在复述双方对话时,一字一句竟都不差,也没加自己的主观评价。
西门卿难得正眼看了一眼钱三憨厚朴实的长相,精瘦身材,放进人堆里都难扒拉出来。
因此也很好地扮成了苦力。
没想到,不等郓哥长大得用,他又先遇到了一个探听消息的人才。
西门卿把两个盐场交给应伯爵和谢希大管着,有系统显示羁绊值点数作保,他也用人不疑,自是信任二人的。
但他也不能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不是
西门卿先是夸道:“事办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