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西门辰率先道“我跟爹去沧州”
吴月娘紧随其后,“我之后就去理一理府中婢仆,愿意跟随的便一起带上,不愿背井离乡的,便发放一年月银遣散出去。”
眼下是众人商议,都可踊跃发言,武松便也补充道“事关重大,为求保密,最好找个说辞,先收拾行李箱笼。临出发前再问谁愿意跟随,却也不能说实话。”
吴月娘颔首赞同“三弟所言有理。我只说两个盐场生意发达,官人欲搬家定居沧州,也好全心经营盐场。”
“家中的婢仆若要细问,我敷衍过去,或者训斥两句,也就不敢再问了。”
主家的家业营生,哪有婢仆置喙的余地
西门卿也颔首夸赞“月娘你的想法可行,你料理内务一向周到,搬家收拾一事,我就全权托付你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已至此,吴月娘也死心塌地跟着她家官人走了。
“官人,你且宽心,不必担忧内宅事务。”
兹事体大,官人还有许多事情要部署,许多人脉需得联系,她也只能把内宅顾好。
西门辰也小脸严肃道“我也来帮娘。”
“行,先谢过辰儿了。”吴月娘笑道。
西门卿摸摸儿子的头,继续安排“二弟、三弟还有一清先生,都没有家累,跟着我们一道走便是。”
随后转向厅中的兵士们,“至于你们,没有家累、愿意跟随者,就走第一批跟着一起过去。若有人追根究底,就说盐场承诺了丰厚月钱,不在提刑所干了,到盐场当护卫去。”
“有家累、愿意跟随,且能轻易搬家者,为防惹眼招嫌,就走第二批。
尽量走得无声无息,若人问起,就随口找些说辞:回老家去、投奔亲戚去,都是随口的话。”
“时间紧迫,事又机密,能出走两批就到极限了。剩下若还有愿意追随者,沉默隐藏下来,等到起事之后,或再来投奔。”
“又或继续隐于清河,时机到时,在城里策应,里应外合之下便能轻易拿下清河县城。”
西门卿的安排可谓周到,前两批愿意跟随者,不必说是忠心耿耿。
周到在于对后续之人的安排。
落在后面的那部分人,大多不是不够果断、便是不够忠心,但即便是这一类人,西门大官人也没有放弃。
不够果断者,可以等到起事后,观察起义军势头,若势头好,便可去投奔了。
剩余不够忠心者,等到起义军打到清河县了,那时无处可去,便也能在城里策应,里应外合,可以省下许多事情。
公孙胜再次暗叹西门大官人之宽宏大度,之谋算周到,眼下就可见一斑。
在场百户、小旗和兵士一众人等,虽没有想到公孙胜这般深刻,却也隐约觉得西门大官人安排周祥。
纷纷附议“我定是要第一批跟随大官人走的”
“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也要第一批走到时叫上跟俺一般,又信得过的,做个伴一起走”
“那我便第二批走,也联络上那些有家累,但能轻易搬家的。”
等众兵士讨论过一番之后,西门卿才道“稍后此处家事安排妥当,我和武提刑便去提刑所衙门,傍晚召集提刑所十五名百户、三十名总旗。
至于小旗三百名,便不统一召集,由总旗带上信得过的小旗前来。”
公孙胜听着,感叹西门大官人从始至终,行事可说是机密无缝。
自从确定起事后,除派出去三名绝对可信的兵士去送信,其余人便都没再单独行动过,全在他眼皮之下。
接下来也是,去提刑所衙门召集人手商议,这些兵士自然也是要随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