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若要造四时雪景,需得长宽九里远,铺地三尺深,方勉强成景”
说到这里,便欲言又止,不说了。
果然,赵佶并没有追问。
若是造四时雪景,那自然是要用精盐充白雪的,因为赏玩雪景,乐趣非在看那一片白茫茫,而在踩踏听碎雪声。
如此一来,难道是能刷石灰造雪景的吗
他作为至尊天子,难道用精盐造一处雪景,都不可以吗
那么天子威仪何在
说完朱勔,又继续历数朝中权奸:
太师蔡京登熙宁三年进士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
学士蔡攸京之长子也,其罪不下其父。
国宰李邦彦
整篇讨奸楔文,将宋徽宗的宠臣们一个不落地,都狠狠骂了一遍,拉足了屋中所有人的仇恨。
楔文终于读到尾声身处宰执,而行桀纣之举,毁国害民,毒施人鬼历观史载,无道之臣,贪残酷烈,此六贼为甚,宜当诛之
直接称呼楔文所举六人为六贼,宜当诛之。
蔡京等人当然气怒,但毕竟久居高位,俯视人间太久,便并不将蝼蚁一般的百姓放在眼里了。
至于西门卿,也不过就是一只大些的大放厥词的蝼蚁而已。
将楔文中的字句读来,甚至觉得可笑。
你西门蝼蚁说宜当诛杀,圣人就会听话诛杀吗呵,天真可笑啊。
予本齐鲁小民,因天下失政,今为众所推,得沧州之地,聊作立足之所,又得赐权知沧州军州事,辖沧州一地军事民政律法。
看到这里,蔡京甚至笑了。
“西门贼厮,这是自授沧州知州之职了”
连造反都不敢旗帜鲜明地说出来,懦弱之辈而已,不足以成事。
赵佶基本也作此想,只是要更多一层:这西门竖子,竟然还是忠于朕的。
只是此等不知进退之臣,实在无法得他青眼了。
朱勔:“确实是自授沧州知州了。”
前面大放厥词,还以为有多大出息呢不过是自称沧州知州而已。
成为沧州知州,然后呢同史上那些叫嚷的文人那样,喊着清君侧吗
予所率盐军,军纪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百姓,权奸私产尽分归庶民。
予恐权奸害民,生民煎熬,故率群雄奋力除奸,志在救万民,使民得其所
故兹告谕,咸使闻知。
整篇讨奸楔文看完,赵佶环顾殿中他的爱卿们:“诸位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最初的气愤恼怒,已经不知不觉变得鄙夷轻视。
显然是把西门卿视作了那些愚忠的,又爱谏言的儒士。
宋徽宗的宠臣们各抒己见,你言我语,直到用午饭了,也没讨论出个决定来。
于是第二天再论,依旧没论出个一二来。
于是第三天又论,还是没有定论。
还没散去时,却收到江南急报:方腊反了
短短几日,已啸聚十万之众,连下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