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殊抬手擦汗,强笑道“方、方才着急小解,实在等不及就你可别告诉旁人,有损体面。”
姜邑应了声,打着灯笼继续看他。
赵允殊从他身侧匆匆走过,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看他“你不是在扶云榭侍奉大哥吗怎么跑到这里可是人手不够”
姜邑木然道“世子这几日操劳得厉害,今日又喝了那么多酒,我忧心世子泄了元气,便出来找人弄些补品,没想到会遇到小公子。”
赵允殊笑得老成,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你想的还挺周到,我那里也有些上等补品,扶云榭和碧霄院离得近,若有什么缺的,直接来我院子里拿就是。”
“多谢小公子。”
两人分开后,姜邑直接回了扶云榭,不过并不打算进屋,他提着灯笼走到院子里的石椅坐下,支着脸沉思起来。
出去这一趟自然不是给赵允隋找补品的,虽然那人回来后确实比先前虚弱了些,但明显是元神离开后的正常现象,赵允隋体内灵气无穷无尽,反正和他吸食灵气无关不过他鬼鬼祟祟做了坏事被逮住,难免心虚,索性出去试着寻找些与邪祟有关的蛛丝马迹。
结果还真有一点收获。
他在去镶秋苑的路上看到了赵允殊。
庆宴上他总觉得此人有些奇怪,尤其听到镶秋苑最开始死的那三个人都是他院子里的仆役时,直觉此人有些问题。
赵允殊离开镶秋苑时,他全程一路跟着,看不出什么稀奇的,便略使了个障眼法,让此人以为自己撞上鬼遮眼。
反正他现在身上有了不少灵气,够败一阵子了。
沉思完,姜邑对系统道“我听到他叫了一声娘。”
系统“恐惧时哭爹喊娘的人很多。”
姜邑懒得跟他再说,双手往袖子里揣着取暖,拼命回想这个王府存在感极低的庶子的娘是谁。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个丫鬟出身,容貌平平,各方面都不争不抢,能成为王爷的姬妾,似乎还是王爷喝醉后看错了人总而言之,是个存在感和儿子赵允殊一样低微的姬妾,三年前病逝也没在王府掀起什么动静,葬礼极其简单。
正想着,姜邑突然不动了。
三年前
沂周第一次出现怪事,就是三年前的中元节
他站起来,刚要出去再探听探听,主屋大门一下子被人推开。
赵允隋的那些辫子已经解开了,杂乱地散落在肩上,他此时披着一件长袍,失去血色的脸看着像是病了一场“你要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
姜邑诧道“您没睡”
赵允隋脸色更难看了“我何时睡了”
姜邑“”是啊,躺着确实不等于睡了。
他提起那只大大的灯笼,表情一如既往的木讷,走过去问“世子有什么吩咐”
对方绷着脸“进来。”
进了屋,姜邑要去里边收拾床榻,刚绕过屏风,胳膊被人从后面抓住。
姜邑扭头,还没开口,手里就多了个小巧的手炉。他愣了一下,什么都不问,打开手炉要添炭,可见里面炭火充足,又是一愣,朝赵允隋看去。
“怕冷就不要出去。”赵允隋瞥着他耳朵道。
姜邑摸摸自己耳朵,确实很冰凉,又在旁边的铜镜一照,竟冻红了。
他只好抱着手炉暖一会儿,暖热了身子便要上床继续收拾,才脱了鞋蹬上去,赵允隋就在床沿坐下,解开披风,似乎要就此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