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挨罚都会替他求情说话的母亲和兄长,仿佛都变成了陌生人。
江世元震怒道“我早就说,老鼠生不来龙凤”
胡氏哭着说“我养了你二十年,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你若是个听话乖巧的,江家多养你一个也不差,可你偏偏是个惹是生非、不知好歹的你爹总说你天生的坏种,我以前还不信,总觉得哪里没把你教好,可现在,你让我说些什么呢二十年的疼爱全是这般错付,走吧,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大哥江煊说“爹娘从未指望你光耀门楣,可你一次次伤人心行了,别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
二哥说“唉,享受了江家二十来的富贵,你也该知足了。”
哥说“杂种以前看你天天仗着老幺的身份跟我互呛就想揍你,怕爹骂我们兄弟不齐心才忍着,没想到是这么个货色你滚前,我势必替我那亲五弟狠狠揍你一顿”
他确实被揍了,这次再也没人为他求情,连昔日一脸讨好的仆役们都在背后朝他吐口水。
走出李府那一刻,门房甚至都不加掩饰地踹了他一脚“鸠占鹊巢,久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姜邑在云京得罪不少人,被遣送回连花村前,他被昔日仇人和平时记恨自己的江家旁系亲戚打得伤痕累累,他哭着说自己是江家五少爷,那些人反而笑得更厉害,又听到他喊娘,便故意问他喊的是哪个娘。
姜邑似乎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他本就因这突如其来的身世变化受了刺激,不停说“我、我只有一个娘,还能是哪个娘我娘最疼我了,会找人收拾你们”
那些人笑得前仰后合“瞧瞧这杂种,连自己亲娘是谁都不知道,到现在还在攀咬江大人的夫人呢”
冥冥中,有熟悉的身影跑过来,赶走了那群人,焦急地扶起他“江邑,你怎么样了”
那是江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罗以鸿,爷爷是宣宁侯,两人都爱骑射且对壮大家族无兴趣,加上竹马的情分,是江邑唯一的知心好友。
江邑哭着说“我不要离开云京,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莲花村,我不要离开以鸿,你帮帮我”
罗以鸿看了他一会儿,说“这事不能急,江邑,你还是好好回莲花村吧,你安生一些日子,我找人打点打点,届时就算你回不了江家,我也让你在云京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你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现在突然去那么个陌生的地方受苦受累,一定是受不了的,我心里有数。”
江邑祈求道“那你不要骗我”
罗以鸿拍拍他的肩“放心吧。”
然而到了莲花村,已经改名为姜邑的假少爷再也没见过那位挚友的半个身影。
他昔日在江府只顾着玩乐,没什么正经才学,偶尔有秀才听闻风声来找他作诗,谁知他作的大多也都是些狗不痛的浓词艳赋,写的字更是犹如鸡爬,连卖字赚钱这条路都走不通
起初村子里众人看他眉眼漂亮,行为举止与他们颇为不同,还对他十分感兴趣,可几日过去,便知这是个徒有其表的二世祖,还是个赝品二世祖都回了家,竟一直当自己还是个少爷,这不会那不会,要求还一大堆,奢侈浪费至极,连起初见他时泪眼汪汪的亲娘都被磨得受不了了,再也没了之前的温声细语,索性将他赶到旁边小院自己过活,说家里穷,实在养不了祖宗了。
亲爹姜铁柱则更为粗暴,有次听说他拿了家里不少钱去买了张新床,直接拿棍子暴揍一顿,打完人施暴的人反而哭了,懊悔不已地要去云京要回那个自己养了二十年的懂事孩子江萧林。
姜邑成了彻彻底底的万人嫌,出门连四岁小儿看到他都要叫一句“讨债鬼,讨债鬼姜家生了个讨债鬼”
扫完所有身躯被命簿控制期间的记忆后,姜邑重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命簿的后半部分。
假少爷不惜以性命代价咒杀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