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不管,两只手爪子似地刨起来“不挖开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古怪朱香梅怎么也是朱大牛的亲妹妹,村里人逼着不让入祖坟也就罢了,结果连碑都不立,还葬在这么一个地方,你不觉得问题很大还是你认为,这也是入土为安不能惊扰了”
江萧林脸色微白,直接把他双手钳住,往上一拉,迫使他站起来“一双手要挖到什么时候我们现在回去,带上铲子避开人再过来。”
姜邑“”又不早说。
回去的路上,江萧林还总朝他那双沾着泥土的手看,出了荒山,天已经黑了。
一到家,江萧林门都没开便先去门口打水,拽过姜邑那双手给他清洗,洗干净后,果然看到些许划痕,一时脸色不佳。
姜邑还念着山里的坟“屋里就一个铲子,等会儿你再让随从问姜铁柱借一把。”
江萧林低低嗯了声,从袖中拿了瓶药,倒出来些许膏体,在他掌心抹了抹。
姜邑不喜欢那种黏腻感,想洗“这是什么”
江萧林捏紧那只手“药膏,别沾水。”
“又没出血,连皮肉伤都算不上,涂药膏干嘛”
“他们都说你以前磕碰到一点儿就受不了,现在这就受得了了”
“”
江萧林视线从他手上移开“吃完饭再去,挖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姜邑“好吧。”
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怪怪的,心里也怪怪的,像是莫名来了个管自己的娘,不自在是真的,可舒坦也是真的。
江萧林没让他沾灶锅,手法漂亮地揉了面,洗了青菜,切了肉丝,锅底热上油,很快做出了一锅面条,汤清味鲜。
姜邑连吃了两大碗,还有些意犹未尽,拉着他说“你下次做的时候教教我。”
江萧林瞥着他油乎乎的嘴巴没出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吃完了饭,江府随从正好把借来的铁铲送到门口,问江萧林“少爷,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吧”他们不知道江萧林要做什么,但知道一定和此行目的有关。
“不必,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盯着你们动向揣测,你们按计划待在姜铁柱家里,别轻举妄动。”江萧林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扫过来的视线吓得不再多说了。
他们都知道,这回府不久的少爷虽然看着温润如玉,可动起脾气来,比江世元还要阴郁吓人。
随从们不情不愿地离开。
姜邑去屋里拿上灯笼,和江萧林对视一眼,随即一同从后山的小路离开。
进了那座荒山,姜邑才点上灯笼里的蜡烛,在前面带路。
夜里的荒山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尽管打着灯笼,姜邑也没法走太快,怕一个不注意就踩了坑。
走了没一会儿,路道相对没那么细窄了,江萧林便走上前与他并肩,又过了一会儿,满是枯叶的地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邑忙道“又是蛇”
说完,与江萧林挨着的那只手就被对方紧紧攥住,江萧林脚步迈得大而快,拨开枝叶牵着他顺畅向前。
江萧林似乎把路完全记在了脑子里,每一步都落到了没有杂物的实地。
因此,姜邑彻底不用看路,被他牵引得一路无阻。
转眼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被甩到了远处。
到了那座坟包前,姜邑发现裹着自己的那只手出了不少汗,以为他是害怕,说“我身上带有你给的驱邪符,害怕的时候就拉紧我。”停了停,又念叨,“你也是,走的时候自己都不拿。”
那只手将他攥得更紧了,也不辩驳。
姜邑提着灯笼重新看了一遍那坟包,问江萧林要了一把铁铲。
两人的手这才分开,一前一后开始挖土。
坟包不大,想来当初下葬的人也想省事,土没埋得特别深,挖了不到一个时辰,下面就露出了棺材。
姜邑停下歇息,没急着开馆,目光转到江萧林身上“你都知道此地风水不适合做阴宅,当初那些人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安葬朱香梅难道莲花村找墓地都不看风水”
“看,”江萧林蹙眉望着那口棺,“只是大多都埋在祖坟山上,看风水的也是村子里的老人去祖坟看,像小儿早夭,除非父母坚持,否则都是外面随便找个地方掩埋朱香梅的丧事,若也是如此,那可能就不会求人细看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