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萧林盯着自己,姜邑道“你既然要亲自解除咒杀,就要尽早适应,这种事以后还指不定多少呢。”
江萧林别过脸“你说得对。”
姜邑跳下床梳头,他没有梳子,用手指随便拨拨就要缠起来,突然听身后道“没梳好。”
姜邑扭脸,瞥他一眼“哪里”
江萧林起身过去,站在他身后接过那把拢在一起的头发。
晨光下,骨节分明的长指划入乌黑茂密的长发中,缓缓疏通。
江萧林的动作很轻,拨开打结的缕头发时,姜邑都没感觉到疼。
他手里的挽头发的木簪被江萧林拿走,片刻后,听身后的男人说“好了。”
家里没有铜镜,姜邑去门口的水缸前照了照,左看右看,很是满意,回头,冲屋檐下望着自己的男人笑道“你手不错。”
“”
上午江萧林没出门,他让随从出村搜罗些关于山海精怪的古籍,那俩随从还以为这事儿和咒杀密切相关,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领命走了。
之后的时间门,江萧林也不知从哪儿找了块桃木,用匕首削来砍去的摆布起来。
姜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心思干涉,到村子里逛了一圈。
依旧是瘟神般的待遇,他一靠近人堆,人堆就立马散了。
姜铁柱这次倒是没刻意避着他,看附近没人,反而松了口气,上前问他“听说这几天,萧林都住你哪儿”
姜邑“滚。”
姜铁柱嘿嘿一声,一夕间门就变成了个慈父,也不理会他的不敬,道“你这孩子,爹以前打你不也是很铁不成钢都是为你好萧林现在回来了,说明还记挂着你爹我,机会来了不能不抓住你这些日子好好招待人家,别给人惹毛了,人家要对你有气,那也是应该的,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咱们就用真情感化他,指不定明儿在那群贵人面前说说咱们好话,也能把咱们都接云京去送些宅子铺子仆役,对江府来说,不就弹弹手指的事儿你在那儿住了二十年能不清楚这次不抓住了,以后可就难得喽”
“你这什么眼神软硬不吃是吧还没从江府的梦里醒过来呢”
“还看老子最恨别人这么看我”
姜邑看他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又要动手,直接一胳膊给他掀开。
对方没注意,脚下一歪就嗷嗷叫地滚进路边的土坑里,吃了一嘴灰,气得大叫,看到不远处有村民过来,忙骂起来“我那不孝的儿啊我姜家那不孝的儿啊你要杀了你爹啊”
往这边走的却是扛着锄头的王老大,神色尴尬“铁柱叔,我拉你上来”
姜铁柱还在嚎啕,试图多叫来些人。
王老大只好放下锄头,准备先下去拉人。
“别多管闲事”姜铁柱治不了姜邑,只能把气往王老大身上撒,“你有本事,就帮我把这孽子教训一顿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他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正事你们他娘的都不管现在要你好心你那么好心当初怎么非要娶朱香梅看不出朱香梅不太乐意啊不是你,人家说不定都不会死”
王老大一顿,脸色极其难看,偷偷瞄了姜邑一眼,低下头,重新背上锄头走了。
姜铁柱似乎也察觉自己不该提朱香梅,呸了几声,继续在后面骂骂咧咧,一会儿骂姜邑,一会儿骂王老大窝囊,却是只字不提朱香梅了。
姜邑往转身前,坑里的人已经爬了起来,只剩最后一步时,出来挑水的王老二路过,水桶一歪,半桶水竟全泼在了姜铁柱身上。
“啊狗娘养的我看你们王家明天就要死光了”
王老二一句不回,阴着脸走了。
姜邑收回视线,晃悠着回家。
江萧林还坐在屋檐下。
今日风小,日光也小,男人宽大的衣袖被挽到手肘上处,露出线条流畅的臂肌,轻柔的风将那袖口灌得微鼓,更彰显里面那双胳膊的力量感。
那修长的五指轻轻拢住崭新的桃木梳子,拇指拂去上面的木屑,又捻了下。
姜邑看得微怔,回过神便大步走过去,盯着那把梳子看。
精巧漂亮,丝毫不输街上卖的那些。
江萧林抬头,看到他,眸光微亮,前不久还蓦然的脸庞有了别的颜色,问他“要不要试试”
姜邑缓慢眨了下眼,有几根睫毛被风吹进了眼里,痒痒的,他胡乱揉了下,接着伸手,语气霸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