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魔
神经病。
姜邑一声不吭地从他身上下来,疑惑地走了。
那个梦很长,少年始终都紧紧跟着他,进了山洞后,也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在梦里度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某日,或许是春意盎然,或许是梦境太缥缈太美好,姜邑饱餐一顿后忽然觉得躁动,开始瞥着少年看,一直看到困意来袭。
他睡了一觉,醒来时少年离他很近,一边用藤蔓摇着他,一边垂睫窥探,待他睁眼,目光闪烁着立马移开。
姜邑也不知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怎么了,太阳早已落山,梦境里的黑夜连月亮都没有,只有数不清的萤火虫飞来飞去,他抬手将眼前的流萤扫开,仰起头,很霸道,很凶狠地在那双微凉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流萤猛然散开,少年微翕的薄唇张开,那张懵懂青涩的脸一刹那半明半昧,锋利的轮廓线条垂如阴影,逐渐柔软,少年猛地伸出双手,牢而紧地将他环住了。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好甜好甜。”
姜邑任由他那抱着,那时候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处于梦中,那一吻究竟是不是动心,他已经不清楚了,只是想在一个虚妄的梦里,尽自己所想,好好再做一回人。
人都有欲望。
那个梦太长了,少年懵懂的面庞愈加阴晦,令人猜不透,贴着他的肌肤一点点拥有了人的温度。
他们在一场春雨中做了不该做的事。
或许是梦的原因,姜邑丝毫痛楚都没有,他躺在洞内凋零的花瓣上,一双眸子专注地望着外面的雨帘。
少年全身都在颤抖,兴奋至极,最后发疯似地拥着他“我们以后是不是算一个人了”
姜邑瞥他一眼,当他是想附身自己的鬼魅“你做梦。”
少年也不生气,垂睫盯着他“那我们成亲,凡人成了亲,就能永远在一起。”
姜邑又瞥他一眼“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少年埋入他脖颈,突然撞他一下“都能这样,为什么不能成亲”
姜邑“”
那个梦从春天一直到夏天,姜邑看着洞前的溪流,看着树上的毛毛虫化蝶飞走,看着少年如影随形,终于松了口“好吧,男人也能成亲,等盖好了新房子,我们就成亲。”
少年当时正在水边清洗为他新做的衣裳,闻声回头,薄雪般的面孔呆滞了许久,锋利的唇微微翕动,接着就笑了。
镜子里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
点连成记忆的线,姜邑想起了那些梦,他清楚地知晓接下来会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完全不想看,可视线就是无法从镜子上的少年脸上移开
镜子里的凶兽终于苏醒,他的腿伤好转,开始外出捕猎觅食,那个昙花一现的梦在他脑中停留不过几日,便随着其他梦境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山洞周围的藤蔓不知何时消失的,等洞内的凶兽发觉不对劲时,山中已经多了一处宅院。
宅院建造得非常简单,全是木头制成,可里面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姜邑起先看到那些屋子时,还以为是修士建造的陷阱,并不踏入。
那处宅子在深山中历经一年多的风吹雨打,依然矗立不倒。
后来山中来了道行颇高的修士,修士们以为那处宅子是山中猎户所建,惊喜不已地走进去,欲要再此过夜。
也是那天,山中空旷许久的宅院,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