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光,首先看到的是非同寻常的井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普通人看不懂,可只要随便来个有道行的修道的人,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邑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起身想要先将井盖搬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发黑的水面忽然变红,甚至还搅起浪来。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好像下面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短促而阴诡的箫声又一次响起。
姜邑后退一步,正要转身,后背就碰到了人。
不,不是人
这期间,他压根就没听到任何脚步声靠近。
姜邑攥住拳头,思索着转身要先打哪个部位。
“好冷”后面响起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语调幽然。
月光越来越暗,那句话一落,姜邑就挥拳打过去。
血花四溅,可转眼看去,却半个人影都看不见,他那一拳几乎打在了一堆血液里,徒留恶心。
张望间,后面竟又出现那道声音“好冷。”
这次姜邑瞥了眼地面,月光下,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再次挥拳,力道如剑光扫着空气荡过去。
又是无穷无尽的血液。
“好冷。”
“好冷啊”
打了十来拳,姜邑微喘着收了手,在那道阴冷的身体再次靠近时,抬脚就朝院外疾奔
去陈家
这口镇压亡魂的井是陈才义当年找人打出来的,这冤鬼要找债主,也该找陈才义才是
可一冲出院门,姜邑发现了不对劲。
路道变了。
原本的简单小路变成了无数个岔口,每个岔口旁边都是黑压压的树林,而本应该在附近的几栋屋子全都不见了。
姜邑抬头,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圆月。
是鬼遮眼。
闭上眼睛,姜邑凭着直觉快步往前走。
走到岔口时,远处传来戏声,好像在哪个英雄斩杀小人的戏剧,偶尔还有叫好声,热闹非凡。
姜邑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朝着与戏声相反的方向加快脚步。
路被堵住了。
姜邑睁开眼,眼睫微闪。
黑雾下,一个身姿魁梧的无头男尸静静站在他跟前。
姜邑“”
“我的箫呢我的箫呢”无头男尸四处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那双手越来越长,越来越畸形,随后一转,就朝着姜邑面门抓去。
“嘭”
姜邑一脚将那鬼影踹得如豆腐般四分五散。
踹完鬼,姜邑转身就跑。
他看得出来这鬼并不是马腹,甚至和马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可由于被镇压在井里多年,魂魄带煞,如今他又是凡人,对付起来很麻烦。
跑到另一个岔口,他猛地停下。
路道的前方,站着一个没有手的黑影在四处张望,下一刻,那头颅硬生生从后面转向前面,空洞的眼睛看着他“我的画呢我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