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小姑娘带着一身潮气钻进被窝,又扑进她的怀里。
季清遥好笑又无奈,搂着她的肩膀,任她面颊贴着自己的脖颈道“到底怎么了,别叫我担心。”
她身子娇软,散发淡淡幽香,任是季恒年岁小,心思纯,也觉旖旎。“我就是想姐姐了。”
“早上见,昨天见,前天见,哪天不见”
“一整天没见。再说,见到难道就不想了。”季恒振振有词。
季清遥思前想后,“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我骂你”
“我哪有胆子做坏事。姐姐,你点灯是在等我吗”
“是,今天怎的那么晚”
“我上了违命殿。”知道季清遥等她,季恒那颗不安的少女心仿佛得到了慰藉,倒豆子似的把她遇到明空的过程一股脑说了出来,还邀功似的说道“仙师说了不许告诉别人,可姐姐是别人嘛。我当即就道,别人可以不说,我不能瞒着姐姐,我对姐姐没有秘密。还以为仙师会就此作罢,将我赶走,不想她竟默许了。啊,姐姐,明空仙师真是大好人。”
季清遥啼笑皆非,“明空仙师便是那位扫地师太倒是比想象中好脾气。”
“应当是她。哎呀,她光着脑袋赤着脚,潇洒极了。我本以为如此潇洒之人身居高位,又是大伙儿嘴里的扫地师太,必会不通情理,没想到啊。”季恒前一刻忸忸怩怩做少女状,后一刻兴高采烈,两眼放光。
“你就那么高兴”
“嗯,高兴。”季恒点头道,“虽无师徒之名,可除了姐姐和银子来,终于有人愿意教我,我如何不高兴仙师说法简单明了,直指要害,远胜书院夫子。而且仙师还夸我,从小到大,就没人夸过我。”
“我没有夸过你”
“姐姐不算,姐姐跟别人不一样。对了,仙师似乎对我修炼的心法颇有研究,嘱我念经,说是对我堪破生死有好处。我不懂她的意思。”
“凡人界那些僧僧尼尼的素来最喜故弄玄虚,怕是在通玄界亦不能免俗。这经,你想念便念,不想念便不念,想来明空仙师事忙,没那闲工夫督促你。”见季恒意犹未尽,再说下去天就亮了,季清遥道,“七天后外院弟子七雾谷试炼,韩秋替我们报名了。你去违命殿修炼别忘了时辰。试炼不可携带灵兽,我已知会银子来,它最近时常失踪,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好。银子来一向神出鬼没,只要没有危险,随它便是。”季恒从小在牛柏村见惯了众人眼色,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该有的心眼一点不少。听出季清遥话语里冷淡的意思,她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讨厌和尚尼姑呀”
季清遥闻言轻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我不喜欢他们。”
“那是为何”
在季恒的记忆里,季清遥待人亲和又疏远,和村里同龄的女子相交泛泛。那些年轻女子觉得她性子高傲,和她们格格不入,似李二娘之流嫉妒她说她坏话。姐姐似乎知道又毫不在乎,从没听她说过喜欢谁或是讨厌谁。难得有她会说出不喜欢的人。
季清遥勾起唇角,“从前有尼姑给我批命,说我此生注定孤独。”
“什么”季恒差点从榻上弹起,“我怎不知这事”
“那时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