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听罢颇为心动。对于炼气修士来说,灵石固然难得,更难得是法器。她占了银子来的便宜,不知从哪叼来一把柴刀,叶吟曾道柴刀或许是天地至宝如意,待修为上去会现出妙用。但现在拿出来,被人讥笑一场无法避免。她年纪虽小,也爱脸面,如叶吟、古华珠取出飞剑,恣意飞行,多么美妙畅快。柴刀就得打些折扣。
若是奖励里有飞剑,无论品阶,眼下用着倒也不赖。倘若有其他法器更好,季清遥只得一把郑婉所赠法剑,若能有些防身之物,依仗更多。她也是在和霍齐对战中发现法器的好来。怪不得都道修士道途艰难,天赋资源机缘缺一不可,其实跟凡人一样,没钱寸步难行。
于是季恒从善如流,每日去轮台转悠。以她如今的名声,在轮台颇有些尴尬处。外院弟子一开始有不服气的挑战她,她每战必轻松胜出,不过几日,不服气也输服了,外院第一实至名归。外院弟子无人挑战,内院弟子有两个自诩比王州、赵信强一些的试探过两回,均已失败收场。如此一来,修为高的不屑,修为低的怕输,本来以内院弟子身份挑战外院弟子已是丢分,要是输了更没面子。
连孟阳天之流都没跳出来要和她一战,季恒的法器大计彻底破灭。姐姐潜心修行,她只得每日窝在符阵堂里服杂役、学符阵顺便挣些小钱。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一日,季恒与罗红丹、韩家兄妹在大饭堂用过晚膳后回家,就见身着鸦青制服的执法堂执司拿着登籍册挨家挨户点人头。
轮到季恒所住小院,点过三人,眼见季清遥未曾出现,一位叫时东平的执司道“这季清遥到底在是不在别拿修炼做幌子诓我。你们不知此事严重。前阵子丹阳山庄炎氏来我宗寻求帮助,炎氏爱女出外历练,音信全无。虽说我们修士出外十年百年没有音信实属常事,但炎氏感应到其女身陷囹圄,以秘法寻之不果,方向我宗求援。掌门真人与其他宗门联系后方知,近期有女修失踪不止丹阳山庄一家,大到开平观、同光门,小到听坤门、正阳宗等,均有女修失踪。就是我宗,一位女修上个月回家探亲未归,上一批探亲的除她之外皆以悉数回宗,距离二个月尚有数日,你们说她还能不能回了。故而,长老令执法堂按院查籍,我等需如实上报,如若季师妹在修炼之中,你且开门让我看上一眼也好交差。”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一个炼气外院弟子没法御气没法御剑,如何离开宗门用脚一步步走出去就是七雾谷也下不去呀。但时东平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恒也不好说他死脑筋。待要说让她先去看看,莫要影响到姐姐修炼,就听吱呀一声,一侧房门大开,闪出半张鬼魅面容。
时东平吓一大跳,不由得后退一步,只见季恒道“姐姐,你怎的出来了。”
方知此女便是院中第四人季清遥。
自七雾谷试炼后,霍滔父子算计姐妹俩败露,被掌门撤职挨罚,有耳朵的都该听说了。尤其是执法堂,霍滔父子挨得那几下,便是由他们的人执行。听说做姐姐的纯阴之体,在没有灵根的情况下修器之道,惜乎面容有损。
时东平看到季清遥方想起来这回事,同时他也想起宗门内关于妹妹的凶残传说,又是灵虎又是犀牛的。独角犀牛本就罕见,连灵兽园也不过豢养了一只,那日竟叫做妹妹的引出一只金丹。要说是巧合,以他们这等见识自然不会相信有如此之多的巧合。霍齐受刑那日他也去了,曾经威风八面,自恃天骄的筑基大圆满修士落到一脸惨白耻于见人,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
季清遥自坐定中惊醒,礼数依然周到,颔首微笑道“执司有礼了。”
时东平讪讪一笑,拱拱手道“叨扰季师妹,既然你人在,我便不与你们多说。是了,近日宗门内加强护山大阵,没有宗门任务,未经许可,不可擅自出入。倘若有相识的女修失踪,可报与执法堂知晓。”
“有劳执司。”
时东平即走,季恒扑到季清遥跟前,一连好几声姐姐,把韩家兄妹喊得鸡皮疙瘩一地,匆匆告辞回房。季恒偷看他们一眼,拉着季清遥回房后方笃定道“那执司吵到你了,你故意吓他。”她也是后来才想通的,她这姐姐看似温柔,实则顽劣。每次故意使坏,便将特意寻到伤疤最狰狞的角度展现在人前,被她吓哭的孩子不知有多少。
季清遥瞥她一眼,伸手便要倒水,季恒先她一步,殷勤地将茶杯双手奉上。
“他胆子小,可怪不得我。这几日我没出来,你又做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