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腺癌的致死率奇高,且快,年少时最初直面这个病的狠厉,就是窦永兰的死。
儿时的外婆每天跟着家里的司机去学校接司泊徽放学,偶尔随他回家用餐,偶尔带他回去和外公一起吃,说外公给他下厨了。
大概是在梅晚沁再婚的半年后,母女俩一次不知为何物的争吵,窦永兰高血压进了医院,这一进去,就没再出来,从检查出来有胰腺癌到走的那天,短短三个月。
司泊徽从学校实验室飞奔到医院的时候,堪堪看了最后一眼,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
如今再说起这个病,说起埋在心底许久许久,没再提起的,全世界对他最好的外婆,还有牵扯到的两个人,母亲会不会也真有一天因为这个明明不算遗传病的病而离开,司泊徽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览市的初夏雨水多,连天的雨下得整座城都闷闷的。
在览市一周后,司泊徽抽空准备去机场飞一趟新加坡。刚坐入车厢,忽然手机里进来了一个来自新加坡的陌生电话。
司泊徽眯起眼盯着那个号码,直觉不是金唯,她找他不会需要打电话,两人还有微信,关键是,她也不会找他的。
但是新加坡的电话,又好像就是和她有关,无法怠慢。
他火速接通,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是司泊徽吗”一道细柔的中年女声,音色有些像金唯。
司泊徽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妈妈。
“对,是我。您是”
“哦,我是,秦歆,金唯的妈妈。”
“您好。”司泊徽捏紧了手机,搭在方向盘的右手也不自知地紧握住了方向盘,“您找我,有事吗”
她似乎浅浅笑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你有女朋友了吗泊徽,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司泊徽定了两秒,开口“没有。”
那边似乎传来一道吁气声,接着放低了声色含着明显的恳切“那你,你还喜欢金唯吗”
“阿姨。怎么了怎么问这个”
秦歆的语气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我觉得金唯有点抑郁的情况。”
司泊徽眼底眨眼间漆黑如夜,好像外面午后的天一下子被拉入夜,按住手机的手指骨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透白如阳光照入血液中。
“你如果还喜欢她的话,你能抽空来看她一下吗”秦歆以为他从来没去过新加坡,不知道他已经去了无数无数次,
“你跟她说说话,或者带她回国,她在这不行,她从来就没忘记过你,快一年了,她情绪越来越差。”
“她这些年过得不好,没有人陪在她身边,我猜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开心,她似乎也喜欢了你很多年了,终于得偿所愿了,导致她现在就完全走不出来,她像迷路一样,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自己去继续往下走,她真的不会,你来带她回国吧,阿姨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