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想想,如今太急促,我想不到”元夕心慌得厉害,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想太子的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这时候她很难冷静下来,掐自己都不管用。
太子却摇头,甚至伸手为元夕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果茶,一只手轻柔却有力地拉过元夕的右手,将茶盏稳稳地放在她手心里,声音低沉温柔“就在这里想,当你提出红薯时,我就明白,你必定留有保命的底牌。既如此,你现在就把它拿出来吧。”
“不必是工匠般的东西,功劳虽好也不一定够,要是能救济天下的那等功绩。”
不知是果茶太烫还是胤礽的手热,元夕的手烧得慌,她看着太子,太子的眼睛里也全是她,她不敢揣测,可是此情此景似乎也容不得她不想到那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说不说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这条路的走法不同。
元夕屏息闭眼,终于在心里的百转千回中认命。
“天花。”
“牛痘。”
元夕退出去后在门口看见立规矩的怀玉怀墨,这俩人一直对她一直都是和气的,如今站在上帝视角,才发现二人不仅仅是和气,更有些恭敬。
怀玉笑道“回去好好休息,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过两日就要回去了。要是落下了,就算能找回来,送到府里也是麻烦的。”
“好。”
现在元夕有些明白为何朱砂姑姑那么好、怀玉怀墨作为太子身边的近侍也那么客气和善了。原来她其实隐隐有所感,只是将其归结于自己地位尚可和世上还是好人多,她在宁寿宫里时遇到的人不也都基本是这么好的吗。
只是现在认清了现状,不能再装傻了。
可是她真的还小啊,虽说开年过生辰,可是那也才十五岁。
“十五不小了人家都能有孩子了。”这是第二日元夕和郑大家的闲话时,她说的话。
“我十三就嫁给我们当家的了,我生得晚些,可十六也生了。你没见过张家的那口子,今年十三,肚子已经挺得老大了,估计没两个月就生了。十五嘛,虚岁就是十六,早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这话听得元夕想扶额,她二十五岁还是父母眼中的孩子,如今十五岁结婚生子居然还嫌晚了。
不过郑大家的自觉说错了话,小声道“对不住啊元夕姑娘,宫女是是二十五才能出宫是吧。”
庄子上虽然又有旗人又有汉人,但二者从衣着上来说是很好分辨的。府里的旗人包衣女子穿旗装,庄子上的汉家女孩穿上袄下裙,因此她们这些穿旗装的都是内务府宫女,一眼就能区分出来。
“是啊。”原来她还想着攒钱,到了二十五岁出宫过日子,如今想必是不行了。不仅二十五岁出不了府,这辈子也出不了了。
郑大家的却以为戳中元夕的痛处,没敢再说话了。
元夕想了想“郑家嫂嫂,你帮我弄些东西吧,像菜干子、豇豆、茄子、笋干那样的干菜都给我多弄些,炖肉实在是太香了。”奈何庄子上的大厨为省事,拢共也就做了一回,可把元夕馋得不行。
郑大家的却笑“还用姑娘说那日你吃着豇豆干条子和笋干,香得不得了,我就晓得,你们在府里吃得精细,却还是我们这样乡下味道香早就为您备好了,好歹吃了你那么多点心,自然也不能白吃,今晚就给你送过去。”